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更加同党,俱已招供。蓟王若一意孤行,
必遭天下诟病。左丰亦知,强人所难。故才悲从心起,伏地而泣。
“少令少安。”蓟王人君南面,举重若轻,喜怒不形於色。不等左丰入宫,心中已有定计:“鄙国广袤万里,五百城港,二千万民。虑国中将校,位卑兵寡,难以自守。故欲上表,请立‘上将军’以镇国中。少令既来,当与鄙使同往。”
电光石火,左丰已会其意:“奴婢,敢不从命!”
殿中重臣,皆拜服。
我主,人君南面之术,浑然天成矣。
蓟王遂命孙干出使,与左丰同返甄都。
临行前,左丰又取天子手书,乞蓟王转呈二宫太皇。殿中群臣,亦对左丰,另眼相看。
“越俎代庖”,处世大忌。毕竟置身蓟王大殿。左丰将天子手书,交由蓟王转呈。亦不失君臣之礼。
待左丰、孙干出段。右相进言:“既是天子手书,王上宜亲往之。”
“善。”命中书令荀采奉书,蓟王遂亲赴西宫皇英殿。
二宫太皇,先前已知晓,甄都端午之乱。然却不知,主谋者何。观董侯手书,方知竟出董承之谋。亦晓甄都之变。
谓“关心则乱”。董太皇一时,手足无措。
“太皇少安。”蓟王这便宽慰道:“臣已遣使甄都,天子必无恙。”
“王上何为?”董太皇焉能不细问。
“臣上表求立,上将军。”蓟王言简意赅。
“得王上相助,朕幸甚。”董太皇喜极而泣。然又思亲侄董承,性命难保。一时惊喜交加,喜忧参半。
窦太皇,遂问:“果出安集将军之谋乎?”
太皇既问,蓟王亦不隐瞒:“安集将军,虽早有所图。然端午之乱,恐非其所为。”
“莫非,另有其人。”窦太皇言有所指。
“正是。”蓟王言道。
“何人所为?”董太皇止泪追问。
“尚无有定论。”蓟王答曰。
此事,干系重大。蓟王谨慎行事,亦是必然。若走漏风声,至真凶远遁。董承满门皆休矣。
窦太皇遂宽慰道:“长姐少安。王上既言,另有其人,董氏当可保全。”
奈何身不由己。董太皇,如何能轻易释怀。
蓟王好言宽慰,这便拜退。
“王上留步。”竟是窦太皇出殿。
“太皇何事?”蓟王肃容行礼。
“天子手书,王上一观。”必出董太皇之意。
“喏。”蓟王双手接过。
窦太皇,耳语言道:“若事不可为,又当如何?”
蓟王心中微动,而语气不变:“臣纵万死,亦护家门周全。”
“王上之意,朕知矣。”言罢,窦太皇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