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鬼使神差”,“造化弄人”。陈公台『因利乘便·从壁上观』之计,乃是连环计之后计。先前还有史夫人,『移花接木·嫁祸离间』之计。如此,上下相合。遂有曹孟德,腹背受敌。
若是寻常人等,必投子认负,安於天命。然如曹孟德,自诩天下英雄,往往行火中取栗,欲求逆转干坤。
一言蔽之,“香饵之下,必有悬鱼”。
无怪陈元龙,窥破陈公台此计,乃至冷汗淋漓。此计,不谋匹夫,专诛英雄。
蓟都临乡,皇英殿。
甄都条陈,事无巨细,蓟王皆命人实时抄录,转呈二宫太皇。
尤其董太皇,视董侯如己出。自知车骑大将军董重,挟天子发矫诏。一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急命皇英署长孔萤,候於瑞麟阁外,谨防有失。
蓟王遂亲赴皇英殿觐见。好言宽慰。
董太皇垂泪言道:“车骑大将军,鄙陋无谋。必受人蛊惑。”
谓,“知子莫若母”。毕竟亲侄。董重品行如何,董太皇焉能不知。
“太皇毋虑。”蓟王言道:“端午之乱,另有首谋。非出安集将军。车骑大将军,乃为自救。社稷无陨,当可赦之。”
“王上,已知首谋乎?”窦太皇柔声问道。
“乃史夫人所为。”蓟王遂告知以实情:“四海令左慈,已入甄下。料想,不日,当可大白於天下。”
“甚好,甚好。”见蓟王言之凿凿,董太皇自当深信不疑。
窦太皇又问:“何人蛊惑车骑大将军。 ”
“许是,司徒伏完。”蓟王知无不言。
“伏完,为报私仇乎?”窦太皇必有此问。
“必有此因。”蓟王言无不尽。
“将相不和,社稷难继。”窦太皇又问:“王上,欲立阿斗乎?”
“臣,并无此意。”蓟王如实以告。
董太皇,悲从心起:“关东逐鹿地,非六雄无存。”言指,董承、董重,乃至董侯,皆非六雄之敌。话说二董,虽取名承、重。然中人之姿,碌碌无为,又如何能,承社稷之重。
譬如,“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饶是曹孟德,亦需因势因时而变。
又如,三闾大夫,不肯随波逐流。唯有以死明志。
普天之下,唯我蓟王。和光同尘,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