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愿者上钩”。曹孟德,遣程昱转呈合肥侯手书。便为诱史侯上钩。又谓,“香饵之下,必有悬鱼”。大汉帝位,足够吸引。
不出三日,史侯移驾都甄。
甄都,司空府。
曹孟德,收南阳密报,沉思不语。
少顷,御史中丞荀彧,入堂来报:“明公,董承之女,确已脱身。”
“食母何在?”曹孟德眼中,一闪利芒。
“尚不知,藏身何处。”荀彧答曰:“卑下,窃以为。必在甄下。”
“善。”曹孟德亦如此想。自端午之乱,甄都严防死守,宽进严出。料想,董女并食母,必蛰伏城中,尚未远离。
见机已到,荀彧遂进言道:“史侯,乃出史道人门下。明公,不可不防。”
“文若何意?”曹孟德不解。
“卑下所虑,史侯,恐将合肥侯手书,布告天下。”荀彧言道。
“哦?”曹孟德,不由一惊。须知,此时合肥侯手书,尚不为众人所知。只在袁氏、曹氏、并南阳史侯间,传阅。正因无有定论,故不敢公之於众。
若史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合肥侯手书,布告天下。坐实董侯乃董太皇所出。且其父卑鄙。与汉室毫无干系。必起天下震动。
更有甚者。蓟王若知,又当何为。
南阳,西南十里,受禅台。
本是袁术任南阳太守时,为合肥侯受禅所筑。虽历经大水,而台基犹在。得合肥侯授意,骠骑大将军张济,命兵士取土重筑。虽草草行事,然足可一用。
移驾甄都之日。
史侯冠冕登台。将合肥侯手书,公之於众。三军挫动,百官愕然。
台下程昱,有苦难言。
不料史侯,竟枉顾天家颜面,将前朝隐秘,公之於众。
不等车驾入甄。永乐隐秘,已遍传关东。
南宫云台。
月朗星稀,光照如水。
云台羽林郎,合力将失踪中大夫,架入殿内(详见:《列宿·1.12 料事於先》)。
中大夫。乃董太皇心腹婢女。知永乐宫诸多隐秘,忽然失踪,董太皇焉能不惊。
“速救。”董太皇急言。
冷水泼面,灌下药汤。少顷,中大夫悠悠回魂。举目四望,仍不知所以。此情此景,何必多言。中途必遭人暗算。
董太皇问道:“先前之事,可曾记得。”
“奴婢奉命回(永乐)宫,传语太仆(封諝)。复返云台,行至半途,忽闻恶臭。头昏目眩,再无所知。醒时,已见太皇。”中大夫,亦知事大。
“闻史子眇,道术高深。虽已入土,然道犹存。汝被摄魂矣!”董太皇心中惊怖,不足为外人道哉。
若被史夫人窥知,命永乐太仆封諝盗《起居遗诏》,董太皇,便已性命不保。若再被其窥得,永乐隐秘,知晓董侯出身,天子一怒,永乐宫上下俱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