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侯被废。天下皆看河北。此时,王太后传召涉事人等,
询问京中旧事。虽不敢称人尽皆知,却早已风传大河上下。董侯何所出,干系重大。尤其对甄都群臣而言。
毕竟,自洛阳东迁,甄都必出汉廷无疑。远非汉中史侯,江东合肥侯可比。
於董太皇而言。毋论申肥兹秀,何人称帝。皆自幼长於,永乐宫中。论亲疏,申肥兹秀,不相上下。何人为帝。料想,董氏皆可得善待。
於曹司空而言,扶立何人为帝,并无不同。皆是,“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
换言之,即便此时,汉无共主。甄都群臣,亦上下有序。关东百姓,并未人心惶惶。
太仓蟾宫,折桂馆。
高楼耸立,覆道相连。
目盲小黄门,头戴纱帽,身着缁衣, 挑灯在前。引贵客赴别馆折贵。
贵客满口吴语,闻,出身江南世家,家中累世高官,富甲一方。身份尤其尊贵。据说,渊源可上溯至先帝年间。至於是何出身,便不足为外人道哉。
别院石灯,已先点亮。替贵公子推开馆门,盲童便躬身退下。
诸小黄门,往来引路,原路折返。熄灭灯烛,避入暗室,各就各位。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彼此气息,依稀可辨。
或曰,盲童无眠。无事静坐,多在半梦半醒间。黄门内官,称之为“安定”。
许久。待盲童皆入定。便有一人,轻轻起身,悄无声息,走出密室(详见:《陇右·1.67冬季攻略》)。
避人耳目,自下仓楼。经密道出城,入东郭粟市。
“何其急也?”来人竟是唐周乱后,无故失踪之永巷令徐奉。
相召之人,正是扶风贵公子侯殷。
“(黄巾)事不济矣,该当何为?”侯公子试问。自从秦太仓处,知宋皇后下落。侯殷便已定计。当快刀斩乱麻。将京中黄巾余孽,悉数除去。
“某,已有计较。”徐奉狞笑。
“如何施为?”侯殷忙问。
“永安上寿。”徐奉切齿言道:“可将天家母子,并蓟王刘备,一并除去。”
侯殷一闪利芒,佯装大喜:“愿效死力。”
“善。”徐奉只深信不疑:“只需如此如此……”
不料徐奉,竟有此势力心机。稳妥起见,徐奉虽未将所谋,和盘托出。然侯殷已暗自心惊不已。二人商定机宜。徐奉又悄然折返。藏身蟾宫,以避朝廷鹰犬。
侯公子,枯坐至天明。亦起身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