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恙乎?”曹节慈眉善目。
“老大人,何不早言?”侯殷反问。
“啊——”曹节佯装大悟:“非老朽不欲,实不能也。公子既奉太平道,必与蓟王不两立。若知宋皇后,已为蓟王妃……”
“老大人当知,区区所为,皆为全皇后一人。”侯殷实言相告。
“这……”曹节故作冲疑,转而问道:“为今之计,该当何为?”
“徐奉并京中黄巾余孽,需一并除去。”侯殷早有定计。
“公子所言是也。”曹节心中暗喜:“然当,如何施为?”
“徐奉欲假永安上寿,刺天家母子并蓟王。”侯殷言道:“乞老大人,助我除贼。”
“嘶——”曹节方知事大。
永安上寿,迫在眉睫。陛下当携何后、王美人,及蓟王刘备,一并出席。徐奉蓄谋已久,骤然发难。恐害天子性命。若再殃及蓟王,汉祚休矣。
心念至此,曹节老眼,精光毕露:“徐奉何在。”
见曹节权势逼人,全无老态。侯殷心中笃定:“藏身太仓。”
“必出公子之谋。”曹节自当醒悟。
无怪,刺奸贼捕,禁中鹰犬,刮地三尺,亦寻不出徐奉下落。不料此獠,竟胆大包天,行瞒天过海。藏身太仓顶上,蟾宫之中。
“然也。”侯殷亦相告实言:“‘此一时,彼一时也’。”
先前为救宋皇后,与汉室处处为敌。故视,灭黄巾之刘备,如“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悉知刘备乃亲妹夫无疑。侯殷如何还能,再行加害。
一夜之间,爱恨斗转。
“‘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冲也’。”曹节好言相劝:“公子既来, 必有计较。”
“如老大人所言。区区,已有‘补牢之计’。”
“计将安出?”曹节必有此问。
“只需,如此如此……”侯殷暗授机宜。
“妙哉。”曹节满怀欣慰。这便依计行事。
太仓蟾宫,折桂馆。
黄巾播乱,京师动荡。达官显贵,醉生梦死。酒池肉林,亦如先前。
江东贵客,故地重游。馆中小黄门,争相侍奉身侧,备至殷勤。只因贵客,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掖庭令毕岚,亲自捧卷。馆中丽人,但凭择选。
待江东贵客,点选佳偶。毕岚遂命,盲童引路。
别院石灯,先行点亮。为贵公子推开馆门,盲童这便躬身退下。原路折返,避入暗室。暗室无光亦无声。待归来盲童,皆入定。便有一人,悄然起身,出密室。一路避人耳目,潜入贵客别馆。
推门入馆。侧耳倾听。并无男欢女爱之声。
来人强压心头不安,隔门轻唤:“公子无恙乎?”
“门外何人。”
“同道之人也。”
须臾,门开。
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入馆揭面。正是侯殷并徐奉。
“贵人何在?”徐奉唯恐有失。
“其人已寐。”侯殷久入太平道,必怀江湖之术。
“因何赴险?”徐奉必有此问。
“永安上寿,可曾万全?”侯殷亦有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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