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易耳。”安素遂问:“然,取之何用?”
“取之无用。”曹节笑意深沉:“取下便可。”
“喏。”安素虽不解其意。然老父所为,必有深意。老父既不愿多言,安素亦不多问。
昨夜趁徐奉昏迷。曹节已将一枚附蝉,暗藏其身。只需寻着徐奉屍身,必可得见。试想,若见张让、赵忠,平白无故,冠上附蝉有缺。
天子焉能不疑。且逢长乐太仆段珪,含冤而死。不料宫中另有黄巾余孽,天子焉不发,雷霆之怒(详见:《陇右·1.136悲秋尽露》)。张让、赵忠,即便不死,亦脱层皮。
行杀鸡儆猴,曹节足可自保。
是夜,太仓折桂馆。
毕岚已验明正身:“诸园贵人皆言,并未与侯公子合欢。”
“侯公子,果然洁身守道。”曹节一声长叹。再无隐忧。观侯殷其人其事,必是正人君子。岂能言而无信,背后伤人。换言之,蟾宫诸事,必闭口不言。不足为外人道哉。
见曹节无言,毕岚心忧难掩:“莫非,侯公子亦未与…永乐太后苟且。”
曹节闻言,一声慨叹:“掖庭令,所言是也。”
“这……”毕岚苦思无解,咬牙进言:“宫中传闻,逐鬼童子之中……”
“如何?”曹节不置可否。
“藏有永乐之子。 ”毕岚附耳言道。
“何人传言。”曹节不答反问。
“乃出张让、赵忠等中常侍之口。”毕岚答曰。
“如你所言,侯公子并未苟且。永乐太后,何以孕生。”曹节言道:“张让、赵忠之言,不可信也。”
“这……”毕岚虽心中存疑,亦不敢说破。这便拜退,不提。
太仓之上,实有太多隐秘。
试想,曹节但凡势弱。不等十常侍,群起来攻。唯恐丑态毕露,馆中勳贵,必先行灭口。
环视太仓楼阁,璀璨华灯。曹节退意心生:“幸有长乐太仆,先於我亡。”
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长乐太仆段珪之死,如当头棒喝。为曹节敲响一记警锺。蟾宫纵利大,亦不可久为。趁权势未衰,全身而退。不失万全之道。
更有甚者。
诸多隐秘,亦随段珪之死,而烟消云散,死无对证。
“蓟王函园,足可安身。”自降仓楼,曹节似已有决断。
函园工地。花木土山,堆积如山。
蓟王东归献宝,价值连城。陛下龙颜大悦。将梁冀菟园,易名函园,赐予蓟王。蓟王遂将园中十里九阪,改造王陵。皆由右丞贾诩,全权负责。
蓟国营城术,蜚声海内。且为明王造陵,福莫大焉。蓟国能工巧匠,举家上洛。京师良工,亦多入园客庸。上下勠力,进度极快。
右丞足智多谋,一心多用。
闻城中游徼来报,永巷令徐奉堕台溺毙。
贾诩遂问:“侯殷何在?”
“未可知也。”游徼答曰。
“速探。”贾诩当机立断。
“喏。”游徼领命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