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掌邦交。北港迎来送往,皆出崔钧。
共入安乐舍。
崔钧携属吏,为洛阳天使,接风洗尘。
天子既多花一日,必有准备。
果不其然。除拟定尊号等,诸多皇仪卤簿,亦初定改元“兴平”。
董侯未雨绸缪。唯恐蓟王不赦生母。於是假改元,大赦天下:“流徙者使还故郡,没入者免为庶民,及吏民减死徙边者,悉归本郡。”
蓟王焉能罔顾人伦。杀其母,立其子。天子自毋需见疑。
见左相等蓟国官吏,从容自若,举止如常。骠骑大将军不禁窃问:“蓟王自罪流徙乎?”
崔相实言相告:“然也。”
“既如此,岂无悲乎?”张济毕竟武臣。
“主公,求仁得仁。纵流徙十万里,三载可还。称帝虽少逊光武,然今已为太上皇帝矣。”崔钧答曰。
张济涣然冰释。
诚如崔相所言。光武称帝,三十有一。蓟王三十有三,已为太上皇帝矣。
天下既定,汉室三兴。一国广济天下。河北渐与蓟国比同。三载之后,天下归心。纵有关东、江东,兄弟之争,胜负未分。为人君父,太上皇帝,当挥师南下,一统河山。
话说,光武洛阳称帝时,天下亦未归心。可比此时这般。
安乐舍中,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西宫,皇英殿。
自昨夜侍寝,日上三竿。
董姝,窦妙,并蒂花开。
得夫君宠溺,再无死志。入无极殿,与群妃同享佳肴,亦颇多自然。蓟王尊太上皇帝在即。公孙王后,必妻凭夫贵,尊太上皇后。反观董姝,窦妙,则降为太后。待入蓟王家门,尊号太后,亦或是太妃,犹未可知也。故见公孙王后,董姝,窦妙,强忍酸楚,盈盈先礼。
公孙王后,以礼相待。
稍后得知,王上欲以王后礼聘。位同秦、甘二后。
董姝,窦妙,喜极而泣。
又惊闻,蓟王命中书令,当殿宣诏。不留余地。董姝,窦妙,又交加悲喜。
窦妙言,夫君自罪而谢天下也。
董姝,心领神会。
枯坐无言,日薄西山。
安长御又来:“永乐太皇董姝,长信太皇窦妙,侍御合欢殿。”
连幸二日,果是有宠之妾。
有道是:“花仙五色自迎逢,翅翼翔霞湿翠笼。娇萃九苞攒露萼,秀离丹穴舞秋风。埋丛还绕萧台胜,绚彩应怀舜殿空。曾见毗陵遗便面,善描开谢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