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1 / 2)

动心 扁平竹 11100 字 5天前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 周凛月羞红着脸报数,挨完了那十几下的打。

疼倒不是很疼,秦昼应该是有特意控制力道的。

秦昼的这种惩罚方式的确是有用的, 那天之后,周凛月对待学习的态度比之前认真了数倍。

放学后的后山空无一人,周凛月被他压在身后残缺废弃的墙壁上,直到吻到喘不过气。

他才稍微退开一些距离,与她额头抵着额头, 声音轻微沙哑“我刚才给你讲的那些知识点都记住了”

她的唇被吻到红肿,微张着轻喘,好半天, 她才点了点头。

秦昼让她复述一遍。

虽然中途有些卡壳,但想到若是说错一个字, 还会像刚才那样被他吻到喘不过气。

她还是非常艰难地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少年总算露出一点笑, 无端染上的慢条斯理,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合年龄的儒雅“以后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周凛月循规蹈矩的学生时代, 因为秦昼, 而多出了几分胆战心惊的躲藏。

她总是害怕被发现,害怕事情败露。

可就是在这种胆战心惊的躲藏之下, 她的成绩反而稳步上升, 最后考上心仪的大学。

周凛月自己都说不清她对秦昼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至少,她不抵触。

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会下意识的感觉局促与恐惧, 但她并不抵触。

过往的记忆总在不恰当的时候被勾起。

周凛月去看面前男人的脸,他身量修长,那身浅灰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 被平直的肩骨完全撑开。

腰窄而肩宽,是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他正好也看着她,眸色淡而沉。

在周凛月眼中,现在的秦昼与读书时期的秦昼比起来,其实变了很多。

但唯有晦暗到让人揣摩不明的情绪,一如既往。

她被他看着,总有种猎物被猛禽盯上的畏惧。

于是稍显局促,握着球杆的手缓慢松开“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得去找我朋友。”

天色渐亮,周凛月估摸着时间,林昭差不多也快醒了。

她也正好借着这个理由离开。

说完这句话后,她下意识抬眼去看秦昼,像是在等他的准予。

他下颚微抬,并不留她“去吧。”

只是在落下这句话后,他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那个西装笔挺,一言不发站在旁侧的男人走到周凛月跟前,语气斯文的扬手示意“周小姐,请。”

周凛月愣了愣,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秦昼显然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随手将球杆递给一旁的侍应生。又接过方帕擦了擦手。

见她目光放过来,他扬了下唇,笑意不深“怕你迷路。”

周凛月听完后,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出了台球室。

一旁的许裕寒见人走远了才问“我怎么感觉嫂子这么怕你。”

秦昼坐回椅子上,轻描淡写“她连你都怕。”

许裕寒嘿的笑了一声“你说嫂子这么小的胆,当初是怎么敢倒追你的”

一听这话来了兴致,那双玻璃珠般透亮的浅棕眸子看着秦昼“月亮嘴得你”

秦昼视线微垂,平静地落回她身上去。

说不清是因为她口里的称呼,还是错误的发音。

许裕寒在一旁纠正“追,舌头卷起来说。”

又笑着改口说“月亮追得你”

秦昼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点燃雪茄。

隔着冉冉升起的青烟,他目光沉静的注视着那道逐渐闭拢的电梯门。

像是觉察新奇,周凛月那种内向文静的女孩子,居然也有主动的时候。

“有详细细节吗”

许裕寒知道秦昼的耐心有限,于是及时捂住了的嘴。

并转移话题询问秦昼刚才怎么不去送一送。

这是他今天抽的不知道第几根烟了,但他没有瘾。

秦昼是在高压环境下长大的,从降生那刻起就带着全家所有人的期望。

家人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严于律己。

不对任何东西上瘾,也不可能让自己去对某样东西上瘾。

“瘾”之一字,代表了万般枷锁。

一旦被禁锢上,人就会变得畏首畏尾,胆怯如鼠。

鲁珀特之泪可承千斤之重,却受不了尾端轻微一击。

人性固是如此。

古巴雪茄有股淡淡的甘草味,夹杂着雪松片点燃时的清冽,如同雪山饮甘泉。

可此刻却只剩涩苦。

秦昼只抽了一口就将那根雪茄在白砂石的烟灰缸中碾灭。

是受了潮

也不可能,雪茄柜适温保存,怎么可能受潮。

他看着火苗熄灭前仿佛不甘地扬起最后一缕薄烟。

那张清冷矜傲的脸隔着这缕青烟有些晦暗不明。

他深深舒了口气,肩胛骨松展,重新靠回椅背。

“她不想和我有任何牵扯,尤其是在她的那些朋友面前。”

许裕寒其实听不太出来他说这番话时到底是什么情绪。

毕竟他的语气太平静了。

但仔细一想,也正常。

秦昼这个人,你很难非常直观的去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

他理智且公平,不轻易与人共情,但他能够平等的去对待身边每一个人。

这种公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换来一句“中央空调”的称呼。

但秦昼的公平反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给你特例。

这样的公平,说一句冷血也不为过。

许裕寒有时候都想劝劝他,周凛月好歹也是个大小姐,虽说从小父母离婚,她被判给了没几个钱的父亲,但骨子里还是个娇娇女。

从小沐浴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中,免不了心气高一点。

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姐姐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而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被迫结婚。

她有抵触心理也正常。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废这个话了。到底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有什么资格横插一杠子。

秦昼野心大,不拘于情爱,包括先前与周凛绪的婚约,也不带半点男女感情。

不过是为了搭建两方一道桥梁。

比起虚无缥缈的合作关系,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好像更能让这一切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连婚姻都不惜拿来等价交换的人,你指望他有几分真情

就是可怜了周凛月,估计每天回到家,被褥都是冷的。

无爱无性的婚姻,搁谁谁受得了。

带路的男人名叫赵或,他给周凛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他是秦昼的助理,平时负责跟在他身边,协助他的工作。

周凛月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电梯不断下滑的楼层。

五分钟前林昭给她发了消息,说她在二楼的酒吧。

电梯下行至二楼,甚至十秒的时间都没用到,周凛月却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

直到楼层数变成“二”

电梯停下,待门开后,赵或一手放在腹前,另只手则扶着门,微微侧身,让她先行。

对方越是客气,她就越发局促。

缩回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最后在一声微弱的道谢声中急忙离开。

出了电梯就是酒吧的入口,赵或并没有立刻离开,待看清对方找到好友之后才收回了手。

按下电梯楼层后,他拨通了排在第一位的号码。

语气毕恭毕敬的请示“秦总,人已经送到了。”

那边低嗯一声,又另外交代了他一些其他的事。

男人听完后点头“好的秦总。”

林昭在酒吧里没有喝酒,而是一个人坐在卡座上玩飞行棋。

这个点还很早,厅内寥寥几个人,大多都是熬了一晚还没睡的。

林昭一见到她,就急忙上前将她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口气。

“昨天你被拉出去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周凛月不喜欢撒谎,但具体的细节她也不方便全部讲给她听,于是将秦昼从整个事件内完全剥离了之后,才把事情的原本都讲了一遍。

林昭皱眉骂道“那姓李的不是个东西,院长也不是个东西。”

骂到后面可能还嫌不够解气,最后无范围无差别的将所有群体都攻击了一遍。

“男人都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被无差别攻击到的调酒师往这边看了一眼,林昭恰好和他对上视线,全然没了刚才的气焰,心虚的别开脸。

周凛月看到她这副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恬静。

里面的暖气给的太足,才坐了这么一会就有点热了。

周凛月干脆脱了外套,里面是一条连衣裙,但腰后那里有点巧妙的设计。

中间镂空用一个蝴蝶结替代,并不明显。

只是偶尔抬手或者起身时,手臂和肩胛带动着蝴蝶结轻微往上。

在那片刻的间隙,林昭敏锐的看见她凹陷的腰窝里,零零散散的遍布着几处暧昧的红痕和指痕。

她皮肤娇嫩,却也没到轻轻一碰就显出痕迹来的程度。

分明是被谁用手,大力按压过。

而且是如此隐秘且的位置,留下指痕以及,明显就是含咬出的吻痕。

林昭愣了愣,联想到剧院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

周凛月被老男人包养了。

原先林昭觉得这事儿空穴来风、无稽之谈。

可今天在轮船上来了这么一遭后,好像在给这件事增添可信度。

那个调戏周凛月的狗男人最后被吊在游艇上围着轮船开了两个小时。

阴沉暗邃的海面,探照灯将一直跟在后面的两条虎鲨照的一清二楚。

那男的都不知道被吓尿了几次,中途甚至还直接昏死过去。

林昭平时跟着舞团到处演出,接触的上流人士也不再少数。

虽然只是勉强摸到这个圈子的边缘,但大概的信息她还是知道的。

这个男的家里是做矿产生意的,本家在南非那边,也算是富得流油。

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女朋友换得倒是挺勤。

听说蒋素婉也和他好过一阵,最后被玩出一身伤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捞到一块价值八位数的印度粉钻做为补偿。

也不怪院长想靠这种方式来笼络人脉,听说他最近有意往上走,正在疏通打点各方关系。

李家就是最重要也是最难攻克的一环。

所以,到底是谁的来头这么大,连李彰都敢动。

酒保过来,询问周凛月喝点什么,她只要了杯温水。

偏头正要和林昭讲话,却见她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思考的这么认真,周凛月也不打扰她。

而是等林昭自己从沉思中走出,她的神色比刚才还要凝重,几次看着周凛月那张尽态极妍的脸。

她的外貌挑不出一丝错处,精致到仿佛ai建模,流畅的脸部线条,天生冷白皮,吹弹可破。

眉眼含娇,唇似点绛。

漂亮的女生或许能获得外界赠予的众多便利与善意,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也时常让她们处在一种不安全的环境下。

想到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林昭沉默一瞬,最后还是委婉的提醒她“月亮,蒋素婉那样的人生不适合我们。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身边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们是没有真心的。”

周凛月不知道林昭为什么要突然和她说这些,或许,她是看到了她和秦昼。

想到这里,她呼吸一窒。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她不太希望被别人知道她和秦昼目前的关系。

就好像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很久以前的那段初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与别人不同。

没有爱,只有数不清的亲吻与碰触。

包括现在这场婚姻,好像也是这样。

秦昼似乎对她有瘾,但也只是对她的身体有瘾。

周凛月眼神稍暗,点了点头,她说“我知道的。阿昭,我都明白。”

看出了眼里的黯淡,林昭叹了口气。

对她自然是无比的心疼,从小到大觊觎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也因此有过一段惨痛的经历。

从小出生在偏爱姐姐的家庭里,她得到的爱也并不多。

所以她想找一个强大的依靠,这些林昭都能理解。

北城有钱人那么多,以周凛月的条件,闭着眼睛找都能找到一个一表人才的。

怎么就偏偏

找了个又老又秃还是啤酒肚的老男人。

听蒋素婉绘声绘色的描述,十米开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老人味。

他最好是北城首富

不然林昭实在是痛心疾首啊自家的玫瑰被猪给拱了。

不知为何,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许多。

之前一直将自己已经结婚的消息藏着掖着,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每次林昭说演出的时候看见前排的席上坐着一个一米八八的大帅哥,要介绍给周凛月。

她都是拼命摇头谢绝她的好意。

林昭劝她“又不是让你立刻去谈,先加上联系方式聊聊。你上台的时候我看到他那个眼睛都亮了,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剧院前排的席基本是内部票,很少对外销售。

大多都是拿去送给那些权贵资方们。

而这里面近一半的人,几乎都是冲着周凛月来的。

即使另一半不是专门为了她而来,但心里想的依旧是一睹美人容颜。

可哪怕追求者多如牛毛,但林昭却从不见她和哪个异性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