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寡水的性子,生活也单调,唯一的业余活动就是和他们打打球。
在荷尔蒙爆棚无处宣泄的青春期,所有人都忙着早恋纾解。
他清心寡欲到每天与书作伴。
坐在教室里,一本书翻了三遍。
周卿阳大汗淋漓转着篮球去找秦昼“明天周末,打球去啊。”
指腹轻抚过几遍书脊,他像是在沉思什么。
片刻后,他将书合上“不了。”
见他起身离开,周卿阳问他“那明天来”
他摇摇头“以后也不会有时间。”
周卿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跟过去,好奇问他“你今天怎么在教室留这么久,不用去竞赛班”
“请假了。”
“哈”周卿阳更疑惑了,“那你在学校干嘛,都放学半小时了,还有事儿”
“等人和我表白。”他微冽的声音里,染上似笑非笑的轻慢来。
目光平放在操场那道纤细的身影上,他扬了下唇,“等了两年了。”
终于等到了。
之后周卿阳就跟着他爸妈一起出国了。
后面的事情,全部都是从许裕寒那听来的。
听说秦昼自从谈了恋爱之后,行踪就变得神神秘秘。
一放学就见不着人,周末也不知道去了哪。
打他手机也总是无人接听。
理智和智商占领高地的人,与同龄人相处总是向下兼容。
他还岿然不动,你就已经方寸大乱。
再次听到关于周凛月的消息,还是在一年前,从许裕寒的口中。
早恋修成正果,从校服走向婚纱。
谁听了都会觉得是一段佳话的感情。
周卿阳手指抚过杯口,眼神在秦昼与周凛月身上滑动。
他轻笑。
佳话
哪门子的佳话。
周凛月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站起身去秦昼解释,她是在拍节目,不是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耳麦还开着,也就是说,虽然摄像拍不到,但还收着音。
周凛月只能抿唇。
付思域说起上次宴会上的见面,问她还记不记得。
当时她不小心把桌上的糕点摆盘给撞倒了,是他及时扶住。
“你还和我说了声谢谢。”他似在回味,笑容温柔,“当时我就在想,你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很可爱。”
周凛月迅速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她的抵触太过明显,闪躲的眼神都在述说她迫切想从这里逃离的心情。
之前她还在心里思考过一遍,如果为她剔鱼骨的人从秦昼换成了别人,她会怎么样。
现在得到了答案。
她不喜欢。
并且,是厌恶。
洗手间在里面,需要路过花园。
走廊不算宽,两旁的墙壁贴着暗绿色的瓷砖,挂满了油画。
周凛月对这方面涉猎不深,但也能看出,这些是真迹。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显然开门不是为了做生意,可能仅仅处于那点特有的爱好。
她听见猫叫声。
绕过拐角,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趴在窗户上。
后面是彩绘玻璃,外面的灯开了,玻璃的彩绘被铺映在地上,有种绚烂的梦幻感。
猫冲她摇了摇尾巴,然后踩着窗沿跳下来。
周凛月闻见那股熟悉的,雪松燃烧时的涩苦。
她抬眸,正好看见倚墙抽烟的秦昼。
他还是刚才那副打扮,有种复古的儒雅感。
像精心镌刻的雕像。
手边的雪茄明显是刚点燃,那只波斯猫估计也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
周凛月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一直不说话。
想了想,她还是主动开口,解释了这一切“我今天是在拍节目,那个人也是节目组请来的嘉宾。”
“这样啊。”他语气慢慢,附和一声,好像没多在意。
他足够宽宏大度,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单独用餐,也贴心到让人将那盘西湖醋鱼端过去。
却不许一只猫去吃别人投喂的鱼。
可他不过只在闲来无事,过来小坐时,顺手喂给它一点。
所以这空穴来风的占有欲,到底是因为猫,还是因为其他。
就不得而知了。
他掸了掸烟灰,语气不咸不淡,给出点评“那个人长得还行。”
周凛月一愣“嗯”
他轻笑“小月亮艳福不浅。”
周凛月和他解释“是工作需要,我和他没什么的。”
“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不明是非蛮不讲理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云淡风轻,语调轻缓像是在与她闲聊。
那双情绪寡冷的眼,找不到半分撞见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共进晚餐的愠怒。
周凛月一时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天水喝多了,现在有些急切。
有什么话还是等她上完厕所再说。
她刚要推门离开,秦昼默了默,终于屈尊降贵开了口,声音降下好几个调,透着几分暗哑“之后的工作,还是得和他单独吃饭”
她停了推门的手,回头“啊”
附在表面佯装的大度全部剥落,他皱着眉“非得单独”
“有摄影和助理的。”
他划重点“吃饭是单独。”
“那”周凛月是真的有很认真的去想解决办法,节目那边总不能停止拍摄,毕竟是签了合同的。
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好办法“你和我们一起”
“我,和你们”
皱紧的眉头舒展开,他笑容和善,留下祝福,“那就祝你们用餐愉快,我就不多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