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姣其实不太清晰自己的性向。与上城区不同，下城区的大部分人就像是蜂巢里的工蚁，或是巨大工厂中的螺丝钉。

无论是aha或是oga，在下城区都是非常稀少的珍稀生物。或者说，即便是在整个社会中，aha与oga也是格外“尊贵”而“稀有”的性别，他们的人数只占据了帝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二，却占据了近乎百分之八十的资源。

aha和oga在幼年时期，相比beta而言，反而是难以养活的。aha的身体需要吸取更多的营养，他们天生就拥有更强的体能素质与更优越的精神力，相对而言，aha也更容易患上基因崩溃病症。而oga，过分娇弱矜贵的物种，是很难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的。

大部分aha和oga在分化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后，就拥有进入了上城区的资格。因而闻姣在下城区生活时，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beta，平常的男男女女，时日久了，闻姣有时会错以为，她生存在久远的蓝星时期。

那个时候人类未曾走出宇宙，原始的基因中只存在纯粹的男女两种性别。

闻姣的性别分化时期很早，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oga。被另一个oga亲吻时，闻姣倒是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反感，大抵心中也根本就没有生出任何喜欢的情绪。

即便是被男性堪称小心翼翼的讨好吻着，她也没感觉到太多的舒服和欲念。只是闻姣的目的本来就是如此，总不能显得自己态度过分冷漠，将人惹哭了。

aha主动的扶住了叶渝的后背，掌心安抚般的按压在他的脊椎处，纵容似的，任由叶渝一点点试探的吻她，偶尔浅浅的回吻过去。

在叶渝的眼中，好像是他能够掌控住了冷硬傲慢的aha一般，好像她和自己一样没有经验。初恋感就这样氤氲出来，让叶渝胸膛内的心脏胡乱的跳动，有点酸涩，又有点甜，被女子的手心覆盖的位置窜起让他浑身酸软的电花。

那一晚，叶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宿舍的。少年直到洗漱完毕缩到了被子中，才捂住了自己红透了的脸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怎么会这么大胆，在那么多人面前强吻一个aha，叶渝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aha的嘴巴，怎么会是这么软，还这么甜的。

南宥汐回到宿舍内的时候，闻姣已经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散落的长发被她随便用一根红绳挽了起来，她穿着一件半袖，宽松的八分裤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踝，有一种很家常的氛围。

她的眼前是终端的虚拟屏幕，女子手中拿着笔，认真的注视着光幕上的内容，不时在白板上记着笔记。

南宥汐将装着晚餐的袋子不怎么温柔的放在了闻姣的桌面上。女子被打断了思路，笔下快要算出结论的公式断掉了，她抬眸看向南宥汐，像是有些疑惑一样，唇角下意识的扬起，“你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早上的早餐，还给你。”南宥汐声音冰冷，和发烧时糊涂的小狗变得完全不一样，浑身都像是写着嫌弃的别来沾边。

和他做朋友，看上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刚好还没吃晚餐，胃有点难受呢，谢谢你。”闻姣总能够像是看不出他的冷脸一般，眼眸也弯起来，声音柔软的说道。

南宥汐抿着唇，控制不住的下意识呛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宿舍楼下吃饱了。”

吃别人的嘴巴吃的那么开心，他还以为她不知道饿。

闻姣眨了眨眼，乌眸中流露出些迷茫来。很多时候她其实都无意去勾引别人，可女子天生长了一双多情的狐狸眼眸，眼尾狭长，不经意显出的情绪都像在无形的引诱着人。

南宥汐闭上了嘴，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宿舍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南宥汐去浴室中冲了个澡，男生用毛巾随便抹了两下头发，就这样顶着半湿的发走出了浴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浑身都像是长了刺一样，坐立不安，做什么事都显得别扭，时不时的总想看一下宿舍里的另一个人。

南宥汐烦躁的自暴自弃，打算直接爬上床睡觉时，听见了坐在桌旁女子轻声的叹息。

她垂着眸，像是有些苦恼的看着平板上的练习题。南宥汐走过去，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她面前的光幕，“蠢笨。”

“嗯”闻姣微微仰起头，南宥汐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aha不会讲题，只是迅速的拿过了闻姣手中的笔，在平板上面写下了解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