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这位公子便僵硬地站在远处,没有再动弹一下。
刘如英转身之后,仍记得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盛满了无能为力的悲伤。
姚鹏举惊讶地看着站在曹国舅院子外的女子,那女子梳着未出阁的姑娘的发型,虽非他所愿,但他到底是冒犯了女眷。
“在下得罪。”姚鹏举郑重地抬手行礼,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冒犯对方。
刘如英看他那一板一眼的动作,又想起前世她说他“非礼”的时候,他一脸认真和庄重地向她行礼道歉的模样。
回顾往事,刘如英却并无当时的悲伤,因着心中放下了执念,此时此刻,她竟反而觉得格外有趣。
“噗嗤”一声,刘如英笑出声来了,姚鹏举疑惑地抬头,刘如英却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
湛兮刚好换了衣服出来,就瞧见院子里的两人那奇奇怪怪的氛围。
湛兮“”唔,要不是老虎不会讲人话,那他高低要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换了一身衣裳,这两人怎么就好似有种故友重逢的感觉
“表姐。”湛兮出声喊刘如英。
刘如英大大方方地放下了衣袖,冲湛兮笑道“小少爷,姑母让我来问问你,午膳可要一同用膳”
“多谢表姐亲自来这一趟,不过不必了,我和云翼要出去一趟,便在外头吃吧。”湛兮说。
刘如英笑了笑,冲湛兮行了个礼,又转过身去,向姚鹏举行礼,姚鹏举赶紧回礼。
可是刘如英临走的时候,却又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回眸,瞟了姚鹏举一眼。
姚鹏举“”
满头问号的姚鹏举,自个儿还在纳闷呢,一回头,就对上了湛兮的考究的眼神。
姚鹏举“国舅爷为何如此看在下”
湛兮心中寻思着,刘如英方才那表情,该不会是看上姚鹏举了吧虽然说以大雍朝国风的开放包容的整体风气,与当代淑女们的大胆坦荡的作风而言,刘如英方才那个回眸浅笑的动作,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刘如英和那些豪门淑女可不一样,她的性格本来就含蓄内敛的。
如此含蓄内敛的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姚鹏举笑虽然湛兮前几天才按头自己要简单点、看人的方式简单点,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他误会了什么吧
所以刘如英得多么喜欢姚鹏举,才会给他回眸一笑嘛
湛兮还在琢磨刘如英那个动作其中的细节,姚鹏举却顶不住他越来越诡异的眼神了“国舅爷您有话,可以当场告诉在下么”
湛兮开口,说的内容却和他刚才想的东西毫无关系“云翼啊如今玻璃工坊已经步入正轨,各级管事们也已经培训到位,整体管理结构也非常合理,就算是你彻底撒手似乎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很茫然湛兮为什么突然就说到了正事,但是姚鹏举还是立刻抽离了自己的个人思绪,对湛兮所说的话,洗耳恭听。
湛兮继续道“更何况我还会让人定期检查,玻璃工坊也需要定期汇报,所以”
“国舅爷说的是,那敢问国舅爷的意思是”姚鹏举其实隐约有所猜测了。
玻璃工坊只是湛兮要利用他,也是湛兮庇佑他,给他的机会,更是他自己的一个过渡,只需要渡过了这一道坎,他就要
“你是时候重返官场了。”湛兮说。
绯色襕袍的少年抬头望了望天,看到的是刺眼至极的光芒,他再收回眼神,冲姚鹏举笑道“去属于你的舞台发光发热吧”
明明已经猜到了国舅爷会说什么,可当他真的那么说的时候,姚鹏举依然浑身一震。
湛兮含笑看着他,政治或许很肮脏、不纯粹,但是它绝对是人类社会结构影响比重最大的东西,只要玩得好,一切都只是工具,什么都行。
赚大钱是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掌握政治的话语权,却是一条真正让自己的“资本”能发挥作用的通道。
姚鹏举会明白的。
他一定要明白,湛兮对他的期许有多大。
辅助系统第一个任务就是挽救他的仕途,可想而知他早早在官场陨落对大雍而言是多么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