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曹小国舅还叫人头痛的是,此人热衷以暴力和血腥解决事情,颇有当年那位能夜止儿啼的血修罗的行事作风。
这沈小侯爷,小小年纪就已经恶名远扬,此事怕是
没能等承平伯世子从混乱和心惊的晴天霹雳中缓过来,就又听见了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哦豁,这是在干吗凶杀现场吗”
承平伯世子回头一看,竟是一高壮的青年领着一群面生的贵公子,他好像有些印象
似乎是刚考完皇家书院入学考试的,各地门阀子弟
杨锏啧啧有声“你们刚刚说什么死者是这小瘪三的岳母你们皇都竟然如此无天理人伦的吗,竟然当众殴杀岳母”
耳力极好的湛兮听到此处,整个人都风中凛乱了
福利鸭你要死啊小爷是这么教你演的吗你特么自由发挥过了头了吧
见鬼的“死者”有没有人还记得自己的戏份啊,快特么地给人止血啊摔
杨锏入戏上头已经开始走火入魔地瞎几把演了,倒是上官无病还记得湛兮交代的事情,急忙冲过去,随便掏出一块手帕死死地按着韩夫人的额头。
“还有气呢播州土狗你别胡咧咧”
上官无病眼神刮杨锏小心演砸了,小国舅爆你狗头
杨播州土狗锏哦豁还活着呢,他都忘记了,失误失误,重来重来。
杨锏立马热情呼唤医者“有没有会医术的啊,快来给这老妇人看看啊”
沈奎看着杨锏和上官无病他俩的神操作,也是额角青筋猛跳。
怪不得那该死的曹睿之非要把他叫上,那么多年了,原来他身边的朋友,还是这个损样,没一个靠谱呢
沈奎疏散人群“都退开一些,再挤着,老妇人要喘不过气了。”
承平伯世子此时已经知道事情大条了
雍律疏议曰:“义绝”,谓殴妻之祖父母、父母及杀妻外祖父母”
这法律本是为了维护夫权的,对“殴”“杀”的界定极其严格,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证”都非富即贵,不仅有皇都本地横行霸道的贵胄少年,还有大雍天下无数封疆大吏、地方门阀的子弟
他完了,承平伯世子绝望地想着。
现在已经不是他不愿意写和离书的问题了,就算他写了,只怕韩氏也不要了,韩瑜虽死,但人情或许还有薄薄一层,此事闹大,不知多少人会在朝堂上对伯府群起而攻之。
“诸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一年。”
他必然是不愿意被流放的,可是若坐实了他“殴打岳母”的罪名,判定为“义绝”,他日后的仕途该受多大的影响,这将是他的人生污迹。
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
承平伯世子还没能急中生智地想出个所以然来,沈奎就直接将他扒拉开,推到了一边去。
笑死,现在还有功夫给你想办法扭转情况呵呵,想都不要想
“我身边的嬷嬷”沈奎刚想说他身边的嬷嬷是当年跟着他阿翁的军医学过的,结果有个小小的身影更快地挤了进来。
“我会我会,我这里有止血粉”
定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似乎没有从湛兮那儿接过“个人剧本”的小童子。
“黑猪,黑猪你跑得好快”这小童后边还跟着一个丸子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边撑着膝盖喘气,一边道“黑猪,银针封穴,别叫她继续流血。”
“我知道了师姐。”
不远处的叶扶风抚着自己的肚子,与旁边那为自己撑着傲雪寒梅画伞高挑男子说道“白狗和黑猪越发出息了,都能镇定自若地为人急救。”
叶扶风的语气很是欣慰。
李问真没什么表情“天冷了,雪越发厚重,回吧。”
“不回”叶扶风瞪他,“都没怎么逛呢,说好的去神仙居吃饭呢还要去吃君又来的茶点呢”
“让他们送上门也是一样的。”李问真平静道。
“不要,我还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诶,蒜泥你耳朵好,你快说说他们刚刚叽叽喳喳吵着的都是什么”
李问真“那是承平伯世子,被他推倒的是他岳母,前谏议大夫之妻。”
叶扶风惊愕非常“他怎地如此嚣张,竟敢故意当众殴打岳母”
“也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如此的”李问真说着,如鹰隼一般的眼眸,缓缓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什么意思”叶扶风顺着李问真往另一边看去。
看到不远处的高阁上,站着一个披着绯色神鸟金乌纹缂丝披风的少年。
少年生得极美,黑瞳红唇,眉目清绝,连着雪地中绽放的红梅,也不及他之万一。
湛大导演兮歪头笑了笑“临时演员,哦不,龙套路人甲在我这儿也有工资哦要吃烤面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