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太子并没有很意外湛兮这趟出远门的决定。
“所以说,这两日流传的什么,豪商巨贾也有良心,看不下去了,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集资赞助受害者们亲自奔赴河北道求一个公义”
二皇子哼哼唧唧地看着湛兮,两只大眼睛里
都是满满的“你不带我玩”的控诉“你就是那个什么豪商巨贾”
“噗哈哈哈哈哈”湛兮笑得直弯腰,“大虫儿啊,我不是豪商巨贾,我只是安排了豪商巨贾而已啦。”
“啊啊啊啊我不管你到底是豪商巨贾还是豪商巨贾他爹,你要带我一起去”
啧湛兮心塞塞地想到看来二皇子还是很聪明的,都哄骗不过去了。
太子也很想去看现场版,但是太子很清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们是不可能被允许去河北道的。
更何况,方才曹国舅说了一大通让他们好好听课、有时间就搞钱的嘱托,就是为了留住他们。
于是,懂事的太子,追加了一个黄花梨球形鲁班锁安抚住了恨不得跳湛兮身上掐死自家小舅舅的二皇子。
二皇子自然向来都是很好哄的,他傲娇地哼了一声,说“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吃瓜,非要跟着过去看不可,我就是怕小舅舅你路上都没个陪伴,会感觉到孤单。”
湛兮笑得不行了“哦,哦哦哦那我还得谢谢大虫儿你的贴心和善解人意咯”
二皇子小眼神瞄了他一下“倒也不用谢,真的要谢谢我的话,不如给我买个奇珍阁新出的金玉小鸠车。”
湛兮长叹一声生命不息,小老虎薅羊毛不止啊而且这只可恨的小老虎,就爱往窝里薅
“放心吧大虫儿,”湛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可不一定会孤单的哦”
翌日,二皇子和太子坐马车到皇家书院。
从杨锏和沈奎等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最新的消息
“沧王二子李耀白昨夜深夜就离校了”
太子和二皇子对视了一下,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昨晚小舅舅那轻轻浅浅却意味深长的话
“我可不一定会孤单的哦”
上官无病说“听说是沧王急病,手书给山长,请放二子归,自古以孝治天下,谢太师当然就答应了。”
二皇子捧着小脸,优哉游哉地摇了摇还垫不到地面的脚丫子,无忧无虑道“他这一去啊,怕是回不来了咯。”
太子皱着眉,慎重地说“许是还能再回来的。”
回来伏法,也叫回来。
“就是那李耀白的深夜出发的,不知道小舅舅能不能赶上他。”
暮春,有雨。
官道上起了风,带着几分沁心的凉。
疾驰的马儿一脚踏进泥泞的水草地中,一个打滑,马儿惊慌失措地嘶鸣着,却阻挡不住惯性让巨大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往前侧方狠狠地栽下。
马背上的青年摔得极重,腥臭的、湿润的泥土沾满了脸上、身上。
他一身狼狈地被后面赶来的随从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二公子,您”
“哟这不是二公子嘛,需要帮忙吗”
随从关心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人扬声抢了话。
李耀白与随从都顺着那道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了高高的枣红骏马上,坐着一个绯衣的少年。
少年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而今正抬起了一些帽檐,笑吟吟地将他望着
居高临下。
李耀白脸色一沉,微雨似乎能凉透心扉“曹小国舅如何会在此处”
湛兮惊讶地看着他,又一脸疑问地与自己周遭的随从者面面厮觑“怎么这条路原来是沧王家的吗”
说完,不等李耀白发火他这般漫不经心地逗弄人,湛兮就自己特别不给脸面地放肆当面嘲笑“二公子可真够二的,我当然是来欣赏即将折腰的你会是何等凄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