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火打劫,趁着中央无法全力打压,便疯狂地攻城略地。
河北道当地的城池惨遭蹂躏,叛军大肆屠戮百姓,所经之处,必将城内所有财产搜刮一空,强迫壮年男子为苦力,奸淫所有妇女,老弱病幼则直接杀死。
河北士族与百姓,也曾奋起反抗,但根本阻挡不了如豺狼虎豹一般的叛军。
幽州节度使与其谋士左遥思曾在关键时刻曾想过守住幽州,但最终幽州失守。
他又跑到了定州,掌控定州后,与河北诸郡一同响应大雍朝廷中央的号召,与叛军展开拉锯战。
仅这一点,湛兮就不会对幽州节度使态度恶劣,哪怕他在他面前虚假装蒜。
湛兮知道,后续的河北叛乱,实则根源在于严重的民族矛盾。
大雍开放繁荣的政策在努力的进行民族融合,融合过程中的碰撞是难以避免的,但发展到能成绩叛乱的程度
就是有些人该早点去死了
湛兮掩下了眼底的冷意。
湛兮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幽州节度使一脸茫然地看着湛兮,仿佛不知道湛兮在说什么。
“还在装蒜,”湛兮眉尾一挑,“罢了,你继续装吧,也不碍事”
湛兮尊重个人爱好,哪怕那人的爱好是装傻子。
湛兮直接挑明了所有的事情“我们的人不会入城,受害者也不会入城,我自会控制他们,不叫他们扰乱幽州的秩序,此事你可安心。”
“你只管装聋作哑,静待结果就是。”湛兮说。
“倘若有人为难你,要你表态,你便直接将所有的难处,都推于我身上便可。”湛兮笑了笑,“我劣名远扬,想必还是能背起这一口黑锅的。”
“至于城内百姓自发的为此事发声”湛兮叹息了一声,“节度使大人难道不知么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啊,天下仁为先,何必非要他们闭上为不公而呐喊的嘴巴呢”
“幽州在你的治下,想必你是有办法安抚住百姓的,我也不拦着你。”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湛兮微微一笑,“如此,我们相安无事。”
比起后期哀鸿遍野、流血漂橹的血腥反叛,河朔如今与朝廷的微妙的平衡其实都算不了什么。
因为湛兮他姐夫并没有要打压河朔士族的意思,你看清河崔氏不就在中央朝廷混得风生水起么,这些小龃龉,是可以化解的。
如今的发展趋势,也是已然破冰,冰川在融化的过程中。
所以湛兮对大部分的河朔士族、对河朔的百姓并无恶感,河朔的百姓不也在努力为受害人发声么
湛兮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要搞改天换地的大动作。
他只是要采生折割的丐帮受到应有的惩处而已,无论丐帮背后的保护伞,究竟是谁。
他是如此的单纯,而不奢求。
至于还存在的,暗处
的隐患,那些不完全归顺、叛逆深藏的胡兵,还须得徐徐图之,谋定而后动。
虽然偶尔也同小太子和九贤王一般,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要顺势而为,但深究灾难的根源后,湛兮又醒悟了过来自己不可太过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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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趟亲自过来,除了是为了威慑暗中之人,令其投鼠忌器,不敢起“杀人灭口”的心思外,湛兮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须得亲自来一趟河北道,特意亲自“视察”一番,如此才能有根有据地向姐夫提出要留心河北道的军官成分,更要整顿严重胡化的地区,颁布相应的政策以推进汉化过程,缓和民族矛盾,直至化解。
湛兮心中苦笑,他忽然觉得,他做事,似乎一件事的背后,总有无数种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每一个大动作,都要符合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效率最高化”的原则,为天下换来更多、更多的影响。
湛兮虽然伤心于自己未能彻底咸鱼,但最令他痛苦的却是
我身上好像有了老狐狸的狐骚味、老油条的地沟油味jg
与湛兮对视一眼后,幽州节度使也不再装了,只平平淡淡地道了一句“如此,便如曹小国舅所言,下官等着便是。”
等什么
自然是等已经必须要出现的结果。
如此同时,沧王府。
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面容平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的平静中,隐藏着令人心寒的漠然。
“你太令我失望了。”
李耀白怪异地呵呵低笑出声“阿耶是失望什么失望我参与了这件事,还是失望我没能按住这件事,使得它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