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3 章(1 / 2)

安西都护府隶属于陇右道,政治中心在西州交河城,所以樊月英就常年驻军于交河城。

而陇右节度大使衙驻在鄯州,故而,李致虚长期居住在鄯州。

李致虚与樊月英虽为夫妻,但因为夫妻二人皆有要职在身,他们二人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分居两地。

但因为有两代帝王对他们夫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樊月英在安西都护府无战事时,就常常跑到鄯州去。

一开始是为了与自家夫君贴贴,再“深入”地交流交流夫妻感情,后来还为了能常常与女儿团聚。

但是樊月英这次连夜策马加鞭向鄯州冲刺,却并非是为了与李致虚贴贴。

而且到了鄯州,樊月英也并不似从前一般,直接在官署府衙等着李致虚,只为了能争分夺秒,再快一刻钟、再早半刻钟见到她心爱的李致虚

这一次,樊月英气呼呼地在府邸等着李致虚下值回家。

一副极其恼怒、根本哄不好的模样。

女儿才四岁大一些,樊月英回来时,她正在府中兢兢业业地扎马步。

武师傅本就是樊月英曾经的部下,见到是樊月英归来,便免去了女郎今日的其余的训练。

女儿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樊月英了

毕竟征服西域的战事一起,樊月英就连吃饭喝水都要挤压时间,更别说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小姑娘骤然见到了母亲,喜出望外。

于是樊月英干脆带着女儿出门,在西市扫荡了一圈。

小姑娘高兴极了,在母亲的陪伴下,肆意地玩闹了大半天。

回到府邸时,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或许是公务繁忙,一直到月上梢头,女儿已经沐浴过了,樊月英还把女儿给哄睡了,可是李致虚却依然没回来。

等到李致虚的马车终于驶入了府邸时,樊月英白日里故意伪装出来的“盛怒”与“气急败坏”,也根本就已经消弭殆尽了。

樊月英亲了亲女儿,又为她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的甜滋滋的笑容而笑了笑。

李致虚揉着额头下了马车,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管家女儿今日的情况,管家一一作答。

没等管家向他汇报说夫人今日回来了,李致虚就径直道“我还有些公务,备水可以晚一些”

李致虚似乎是有一些头疼,没忍住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雕龙画栋的回廊处,他一个转身,手便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樊月英左手抓着李致虚的手不放,右手伸出去轻抚了一下李致虚的侧脸“七郎今日这么累”

李致虚神色一怔“阿英回来了。”

管家笑眯眯地退下了。

那对皆得帝王看重,身居要职的夫妻俩携手去了书房。

“阿英今日怎么回

回来”李致虚温声问。

说起此事,樊月英就不爽了,叉着腰瞪他“陛下分明是打算将松洲拨给我的,结果上官无病那臭小子非要横插一脚”

“陛下被他说动就算了,七郎你居然也不为我据理力争,争取地理位置如此关键的松洲”

看样子,是来讨债来了。

李致虚自下而上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最后扬了扬眉,笑了“所以这是你新找的,回家来的借口”

“嘶李致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实话呢”

樊月英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叭叭地说着“我分明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松州,被气疯了,没有理智,才会专门跑回来质问你的,才不是因为太想你了呢”

李致虚好笑极了“嗯,好,你是气疯了没有理智才会如此,并非蓄意为之,陛下想必不会怪罪你的。”

就连李致虚本人都未曾发觉,他的语气中,充满着不自知的柔软与温情脉脉。

松洲确实关键,为遏止吐蕃而重置松洲是理所当然的。

但虽然安西都护府也与吐蕃接壤,松洲却是确确实实在战略上,更合适并入剑南道,而非陇右道。

李致虚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呢

阿英从不是大傻子,她胆大而心细,大局观不亚于任何人

实际上陛下迟迟未曾做下决定时,她应该早就明悟情况有变了。

如此,她又怎么会对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事情而愤怒非常

不过是借题发挥找个理由跑回家来罢了。

李致虚,不拆穿她。

他们夫妻一体,本就是一伙的

夜里,樊月英搂着李致虚,惊讶地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摸索了一番,直到李致虚忍无可忍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樊月英仰脸看着李致虚那暗藏危险的漆黑眼眸,口中却难以置信地道“七郎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此话一出,李致虚顿时有些神色不自然。

他眼神虽没有左右乱飘,但却垂下了眼眸,一副冷淡的样子,说“没有。”

樊月英却狐疑地看着他“不对你一定长高了”

李致虚不理她,翻身下去,躺在樊月英的左侧,姿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樊月英忍不住了,翻身坐起来,摇晃李致虚“七郎,你别装死,我知道你是男儿中少有的高挑。”

“但我初见你时,你约莫就到我肩膀,为何方才躺下来,我却发现你如今已经可以与我的脖子是比高了呢”

“你且起来,我们再对比一下。”

李致虚一副早已安然入睡的模样“阿英,睡吧,天要亮了,我明日还要去官署当值的别纠结了,你方才一定是看错了。”

樊月英“”

李致虚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结果

翌日用早膳时,樊月英又提起了此事,分明就是还没忘记,,惦念得很。

李致虚诡辩“为何你就非认定是我长高了,而不是阿英你自己缩水了呢”

樊月英无语凝噎“七郎你看我像傻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的女儿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说,“阿娘没有看错,阿爹就是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