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听到刚才那人的话,他脸色微微一变,悄悄向韩师爷使眼色,十来个官差开始戒备起来,大郎和阿德也停止了发粮的动作。
有些人率先回过神,见前面分粮的动作停了下来时,顿时慌了。宋家莫要为了这么一句话就不换他们粮食了啊。
队伍中一位大叔盯着说话那人,恶狠狠地道,“我呸,你个白眼狼,不道义?不道义你还站在这干嘛?人家宋家又不逼着你拿地来换!有本事你别换,等着全家被饿死算了。”
“是啊,这粮食又不是宋家的,人家肯看在宋三爷的面子上卖给我们已经很难得了。”扪心自问,谁舍得拿出这白花花的粮食来白送给不相干的人?
“咱们做人要知足,莫要得寸进尺才是。”一位老人抖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他花白的眉眼中透露出一股看透世俗的意味。
“四叔公说得对呀。”
“就是就是。”
其他人回过神来,纷纷附和。那人见情况不对,立即混入人群中,偷偷溜了。
“刚才说话那小哥,我看着很眼熟啊,似乎在哪见过呢。”
“对呀,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人不是周地主第七房姨太太的小舅子么?”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我说呢,原来是周地主在搞鬼啊!定是眼红我们把地都换给宋家不换给他了,我呸!”
“这周地主就是见不得人好!太恶心了。”
罗云初他们怕人故意来捣乱,安排了人混在人群里头看着的,当她接到消息赶出来时,事情已经解决了。二郎见没事了,才继续。
她站在旁边听了众人的议论,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对这里村民朴实的本性更是喜爱上几分。
她见排着队的人好些个人下肢是水肿的,眉头一皱,她爷爷以前就爱和她讲古,特别是六十年代大饥荒的辛酸经历,更是时不时翻出来和她说。通过她爷爷,她知道六十年代初那会是个极度缺乏粮食的年代,当时农村里的人十之六七都患上了水肿病。她太爷爷因为这病,还去留过医。当时医生只给他开了一包浮肿丸,吃了这包浮肿丸,确实有点好转,但药一断,太爷爷不久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