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水下装上冲角。
遇上倭寇的船,以火炮弓箭压制他们的弓箭,然后直接撞。
在水下捅个窟窿。”
杨丰说道。
这才是俘虏的最好用法。
“这倒是不错!”
指挥使明显很有兴趣。
“但终究要给他们饭吃,虽说看他们也吃不多,但不吃饱也实在没法划桨,那样就得增加咱们的军粮。”
指挥佥事说道。
金山卫的军粮可是军户供应,如果单纯养这些桨手,无异於增加军户负担了。
“金山卫都是以何为业?”
杨丰问道。
“种田,不过沿海土地多盐硷,粮食收成不高,另外还有盐场,灶户煎盐种田捕鱼,过去这里是商港,倒是海商贸易之地,如今陛下不准出海贸易。”
“那就捕鱼了。
我教你们拖网捕鱼,之前我已经在辽东教那些军户这种捕鱼法,而且还有制罐头之法,他们在辽东就已经能靠海鱼自给自足,甚至罐头已经开始供会宁军需。这里一样守着个大渔场,你们造出排桨船,平日出海捕鱼制罐头,遇上倭寇就变战船,这样既是渔民也是水师,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军粮供应。
包括那些灶户。
他们也是要捕鱼补贴家用,也可以由你们组织起来。
再者他们有足够的盐,这样做罐头成本更低。”
杨丰说道。
几个指挥们互相看着。
“此事老朽倒是听说过,大使真乃造福大明,我等军户世代铭记大使恩泽。”
指挥使笑着说道。
其他几个指挥也笑了,而且笑得仿佛阴谋得逞。
很显然他们早就等着了。
他们就是知道杨丰帮辽东搞了这个,所以想跟着学,但又不知道杨丰是否愿意,以这种方式试探,结果杨丰自己主动提出了。
这时候辽东那边已经搞的很好了。
而且生意很红火……
海鱼单纯以捕捞算并不是制约它流通的关键,关键在於保存,新鲜海鱼就是覆盖内陆二三十里,再远就很难了。在海里捕捞到岸就需要一段时间,用车子推到集市又需要时间,出售还需要时间,冬天还好些,夏天恐怕到岸就差不多快变质。再到集市就基本上快臭了,但凡晚一点卖出去就真没法卖了,所以沿海海鱼往往极其廉价。
一车鱼换不了一袋粮食。
那么只能晒干。
但是……
渔民是在海边,可他们不能自己晒盐腌咸鱼。
因为这会钻盐政的空子。
大量盐腌出来的咸鱼,相当於变相的卖盐,朝廷当然不准,渔民腌咸鱼都是要买专门的含税盐,虽然实际上也有偷偷摸摸自己晒盐,但这是私盐查禁的重点。
发展到最后,就是咱大清麻哥时候……
给这样的盐染色。
所以腌出的咸鱼也带颜色,就像印花税一样,只要发现卖的咸鱼没有官色,那什么都不用说了,指定是私盐腌的,抓起来砍了。
那这样渔民就很难获利,毕竟他们要卖了鱼才能买盐,然后腌了咸鱼也只能卖给贩子,但凡出现这种局面了,那就只能是被剥削的。所以对於渔民来说,打渔多了毫无意义,还不如在海边开块荒地,然后平常种田偶尔捕鱼。只有如疍民这样无法在陆地获得土地的,才以船为生,但他们实际上也不是渔业为主,海岛养殖,走私,甚至海盗都是兼职。
但罐头加工业,让真正的职业化渔民成为可能。
海鱼覆盖更深入。
哪怕是初级加工,不用太多盐糖香料的,就是简单的瓦罐,罐头也能让海鱼保存一个月,这期间它可以深入内陆几百里。
这也是欧洲沿海国家的玩法,甚至带来了荷兰的崛起,就是因为他们杀鱼更快,可以更及时处理海鱼,然后长时间保存……
当然,也诞生了鲱鱼罐头。
辽藩护卫们的做法,就是依旧军事化编制,一个百户就是一个生产实体,男人驾船出去捕鱼,女人在家制作罐头。然后他们和内陆卫所搞商业同盟,罐头直接运到这些卫所,后者怎么卖不关辽藩的事,辽藩就是单纯送货收钱。
这些卫所负责销售。
至於税……
没有啊!
都是走军队渠道有什么税?
再说罐头该收什么税?
都没有!
这种好事当然人人喜欢。
沿海卫所基本上都不是什么适合种田的好地方,别看现代都是富庶城市,但在农耕时代就是苦地方,别说是金山卫,整个松江府好地方也就是在松江受海潮影响小的,但土地平均亩产比苏州也低一个等级。
上海则是靠着吴淞江的疏浚才带来真正繁荣。
而这套捕鱼加水产加工的经济模式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且……
开工厂获利的是工人吗?
当然是老板。
同样这个捕捞加工体系真正获利的也不是军户, 军户最多也就是吃穿上稍微宽裕些而已,真正获利的是那些卫所将领。军户也就喝口汤,肉全是他们吃的,这还不同於种田,种田军户交军粮,敢贪墨是要杀头,这样将领很难捞好处,可这种生意多少利润都是将领们之间谈,操作空间可以说巨大,定个低价收回扣不香吗?反正大家都是姻亲老兄弟,一罐鱼肉低价卖给内陆卫所将领,后者再高价卖出,比如拿去哄游牧民,最后赚钱和沿海卫所将领分,军户们只是老老实实捕鱼做罐头。
他们会知道赚了多少吗?
另外还有供军需的罐头,定价一样也是卫所将领,朱元章又不知道真正成本,他也不在乎,反正他的钞票是印刷的,而且他关心的是增加了军粮,那么定个高价从沿海卫所将领手中拿货就行。
利润还是大家分。
都懂!
向资本家进化的过程完全不需要别人教。
利益会让他们的头脑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