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葬礼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陛下一代雄主,数十年扫平群雄一统天下,四海臣服,万里归心,功盖汉唐,威行天下,这葬礼上居然连个殉葬的都没有。
有些不好!”
杨丰看着正在进行中的葬礼,突然说道。
“大使,我记得是你嘲讽太祖高皇帝用女人殉葬吧?要不要我把你当初说的那些复述一遍?”
张显宗说道。
“呃,我当年讽刺他,只是说他不应该用女人殉葬,但又不是说他不能用男人,更何况他那殉葬是逼着人家去死,但如果有人真的忠心,就是甘愿为他殉葬,甘愿跟随他到地下做奴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丰说道。
然后他走向旁边那些藩属贡使。
最近的是倭国的,倭王本人当然在那些郡王里面,这些则是倭国相派来进贡,并且参加葬礼的,为首的是德川家的一个中年人,他看到杨丰走向自己,吓得赶紧转身,一脸谄媚地笑容,卑躬屈膝地行礼。
杨丰却直接揽住他肩膀,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他随即一脸惊恐。
杨丰眼睛一瞪,他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杨丰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顺手把他推了一下,他失魂落魄地走向礼部一个官员,然后在后者面前说了些什么,后者一脸惊讶,但紧接着匆忙走向朱棣,杨丰看着这一幕,满意地走向朝鲜贡使……
很快那个礼部官员回来。
同时他手中还捧着一把肋差,倭国贡使立刻跪下,双手接过肋差。
“燕王有令,倭国贡使自请以身殉葬,为太祖高皇帝奴婢,其忠心可嘉,故准之,并请监国赐奉训大夫!”
官员喊道。
倭国贡使跪在那里,很庄严地抆拭着肋差,旁边一个随员站在那里举起一把借来的雁翎刀,倭国贡使突然调转肋差,狠狠刺进自己肚子,而随员手中刀化作一道寒光,他的人头随即落下……
正在朝鲜贡使身旁的杨丰,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头用威胁的目光看着朝鲜贡使。
后者悲愤无言。
但最终他还是失魂落魄地走向礼部官员。
杨丰满意地看着他俩的说话,然后走向琉球贡使……
老朱的葬礼就这样落幕,然后第二天宫中传来喜讯。
皇后生了。
但是……
“女皇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再说她才是个婴儿,等长大还得最少十五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为她挑选贤德良师,让她成长为一代明君,其实泰西那边女主很寻常,甚至不少女主都是堪称一代雄主,还有称霸世界的。”
杨丰说道。
五台山上,诸王们再次汇聚,而且这次不仅仅是诸王,就连在京城的公侯,朝中尚书这些也都汇聚。
搞得俨然选帝侯会议一样。
当然,杨大使并非参会者,只是作为中间人提供会场而已。
“我大明岂能效法番邦?”
徐辉祖说道。
“魏国公非大行皇帝忠臣?
大行皇帝屍骨未寒,就剩这一点血脉,魏国公欲弃之?”
小公主冷笑道。
魏国公无言以对……
当然,也可能是从心了,毕竟以他的老成持重,能第一个出头,已经对得起头上的魏国公爵位,现在的局面其实大家都明白,只要小公主坚持皇女继位,那就没法反对,毕竟你不能对她动粗。
众人一起看着燕王,燕王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我也明说了,大行皇帝的血脉必须继承皇位,无论男女,我也知道皇女继位有些非议,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选,毕竟大行皇帝只留下这一点骨血。更何况太祖高皇帝并未留下皇女不能继位之制,若皇女不能继位,诸位认为何人可继位?
允炆?
带刘荣,让他告诉诸王,到底是谁主谋弑君!”
小公主说道。
紧接着外面早就等着的刘荣,被锦衣卫带了进来。
他一直被关在诏狱,甚至都没公开身份,原本是等朱允炆抓住后,和朱允炆对质的,但现在正好拿来堵各方的嘴,毕竟不能做实是朱允炆主谋弑君的话,还真就是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
至於他此前那些,就完全不重要了。
“诸位,此乃本王属下护卫百户刘江之子,原本派来保护道衍大师,但却被允炆收买,带着手下一百多护卫私自离开,齐泰等人作乱,他跟着作为爪牙。但幸而其良心未泯,尚有一点忠义之心,大行皇帝遇弑之后,便带着手下潜逃回北平向本王出首,事关重大,本王不敢擅自处置,故送交锦衣卫。他当时在苏州,知晓陛下遇弑案真相,他所供述都是实情,另外有苏州伪官供述,以及部分物证,本王虽痛心疾首,但实情的确如此,终究不敢隐瞒。”
朱棣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着。
大家都清楚,朱允炆这是被他四叔玩了。
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在这片诡异的沉寂中,刘荣供述了整个过程,包括朱允炆,齐泰,方孝孺,黄子澄如何定计,方孝孺诈降哄皇帝亲征,朱允炆以相会为由,把皇帝引诱到枫桥。
甚至事后对吴寿安等人的收买也都全交待。
“明白了吗?
大行皇帝就是允炆谋害,他为臣犯下弑君之罪,为兄犯下杀弟谋产之罪,如此之人岂配继位?
若他继位,大行皇帝死不瞑目。
至於他两个弟弟,哪怕以大明律也是要诛连的,同为有罪之身,自然也不配继位,如此算来,还有何人可继位?
燕王?”
小公主说道。
说着她转头看她四哥。
朱棣赶紧站起……
“诸位,小王移藩西域,世镇西域乃太祖高皇帝旨意,岂敢违背,小王断无染指帝位之心,若再有人以此相逼,小王当即刻离京,回北平带着家人远走西域。至於皇位归属,小王倒是觉得,以皇女继位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大行皇帝无血脉留下,自然另作他选,若大行皇帝有子,自然还是儿子,可如今只有这一遗腹女,那也别无可选。但皇女继位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於其本人自然不得已而为之,但以后这太子就得另作他选。”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