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两码子事?」古断鸿霍地起身,速度太猛,一阵晕眩袭身。
「堡主,你还好吧?」见他难过地闭着眼,管杜蘅忙反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头晕?我去叫大夫来好不好?」
「什么两码子事?」晕眩一过,古断鸿仍忙着骂人,「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还是很讨厌我?」就算他已经病奄奄地躺在床上?
管杜蘅抿了抿唇,「对!」
这丫头……这狠心的丫头出娘胎时,她娘忘了配备给她一颗良心了吗?古断鸿气到双唇抖颤,说不出话来。
「是堡主先排挤十四的,你不能怪十四讨厌你!」管杜蘅理直气壮。
「我排挤你?」
他排挤她?!她竟然敢说他排挤她?
他如果现在当场呕出一大缸血,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的武功已经恢复以往,可以出任务了,却硬挡着不让我去!我扛下了大姊的年约,到目前为止已经积累了二十一年卖身契,再这样下去,我哪一日才能还得清?这不是排挤是什么?若是你仍嫌我不堪用,那就干脆把我贬为奴仆啊!我这样每日辛苦练功,却无得见天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啥了!」她越说越气,眼眶发红。
对我而言,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每日都可看见你!古断鸿咬紧牙,嘴角动了又动,动了又动……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他冷声道,「等我想到了,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处置?」她睁大眼,「什么处置?」
「就是要让你做何差事!」
「照这样来说,你已经想了半年多了!」自她断臂之后。
「我还没想到,不行吗?你管我要想多久!」
他这根本是在精神方面凌冲她嘛!还敢说他不过分?还敢说他未排挤她?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那我等着。」她起身,挣脱他的掌握。
以为她要走,古断鸿急问:「你要去哪?」
「我去端饭菜来给你吃。」管杜蘅走向前厅,「你不吃饭的话,病怎么会好,又怎么有精神去想怎么「处置」我?」
原来是要关照他吃饭!古断鸿松了口大气。
一见到她,他的精神就好了大半,再看她手持饭碗,上头搁放着鸡腿饭菜,婷婷袅袅地坐来床沿,手持汤匙舀饭,明显就是要喂他,更让他顿时恼气全消,精神好得可以出外绕着古家堡跑三圈。
「鸡肉我要连皮吃。」他半躺靠在床柱上,故意装得气若游丝。
「好。」管杜蘅灵巧地使用白玉箸夹起一块连皮腿肉,放入他口中。
他心满意足地吃着她喂的饭菜,就连已经冷掉、因而显得更苦的药汁,他也喝得津津有味。
末了,她倒了杯糖水,让他清掉口中的苦味。
「堡主吃饱了就休息一会吧!」她拉开软被,等他躺下。
他是躺了,却连她一块揪上床。
「堡主?」他又想做啥?
他抬脚勾拉两侧床幔,两人形同被关於密闭空间,他想干啥,就算只是动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
「堡主不是病着?」虚弱的人还能……还能干那档子事?
他尚未回温的手已伸入她衣中,贴着雪肤四处游移。
「病着并不代表不能!」事实上他也没病,他只是意兴阑珊——除非意兴阑珊也是种病!
「但是……唔!」
衣衫被拉至胸前,两团浑圆雪腻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他眼前,他低首吮闻其中一只软嫩嫩的娇蕊,她不由得轻咛一声,早已习惯他的抚触的身子像是在短时间苏活了起来,每颗细胞都有了自己的意识,希望粗砺大掌的临幸。
「没有但是!」他要她,她敢有意见?
薄唇处罚似地加重力道,狠狠吸吮脆弱的乳尖,她哀鸣一声,快意更甚,窍腰不由自主地弓起,贴往他的小腹,他腿间昂扬的慾望,火烫烫的,几乎烧灼了她。
他的慾望亦正高昂啊……
「但……但你没有一次做完,抱了我不是……让你痛苦而已?」她细喘着呻吟,问出心底的困惑。
她听说过男人那话儿若起来的话,未入女体消肿可是会刺痛得难过,就算他每次抱过她就会再去抱别的女人,但他现在病得下不了床,吃饭还得人喂,能去找其他人吗?
她讨厌他在爱抚过她后,转而在其他女人身上发泄;可真要他忍疼,她又於心不忍……她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何他总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她的确曾经拒绝过他,但后来她甚至主动想要让他完全占有,反而是他拒绝了!
难道说……难道说他在别的女人体内的感觉比较好,而她无法带给他足够的欢快,所以他才不要在她身上驰骋快意吗?
她就这么不如人?在他心中事事样样都不如人?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他挺身寻她的唇。
「不……」管杜蘅偏首闪过。
古断鸿脸色大变。「你敢拒绝我?」
「我不要让你抱了!」她强硬地将他推离,拉拢衣襟,缩在床角。
「你敢!」臭丫头,他只是摸摸她都不肯给?
「如果你真要抱我,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她无法忍受在那方面仍被拿来比较,好像她真的一无可取似的!
就别再折磨她了,何不发狠一点,直接判她死刑呢?将她一颗心提在空中上上下下,这样看她难堪、难过,当真有趣?
如果他要抱她,她就咬舌自尽?
她就咬舌自尽?!
她就咬舌……
自尽?!
天地瞬间在古断鸿面前崩毁,这比她大喊「最讨厌」更重创他的心。
他不只是被讨厌了,她宁死也不愿他碰她一根寒毛,再说得更明白点,她讨厌他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
「你知道……」他听到自己的嘴巴自动开口,「说这种话我会怎么对你吗?」
她咬紧唇,眼泪扑簌簌直落。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买了你们四姐妹,你们四人说不定已经化成白骨,哪来的丰衣足食,哪来的丫头伺候?」
「我知道……」
「我还接受了你对十一的求情、为了十二对我的背叛!」他在讨恩惠吗?堂堂古家堡堡主竟然在讨恩惠?
「我知道……」
「你尚有年契在我手上,你是我的人,我要怎么对你,你敢有意见?」他现在是在威胁了吗?
不在口头上威胁她,就要不到她的人,他怎么这么可悲?
她踌躇了一下下,躺回他身边。
「十四任凭堡主处置,若你觉得十四尚有这点用处的话!」她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慷慨赴义样。
他在做什么?他好想抱头疯狂大喊。
强迫不情愿的她,对他有任何意义吗?
得了她的人,不过是把她的心推得更远更远,远到他这一辈子都碰触不到的地方!
「出去!」他咬牙大吼:「滚出去!」
他气冲斗牛的模样太吓人,虽然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骂人是家常便饭,但像此刻气得俊脸涨红、长眸暴突,这还是第一次。
管杜蘅吓得心惊胆战,慌忙拉好衣服,匆匆下床。
「等等!」
娇小的背影陡地停住。
「晚上过来服侍我用餐。」只是看看她总行吧?
「好……」唇颤得几乎难以成语。
逃难似的背影匆忙,古断鸿定定瞧着,直到眼眸酸涩,直到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好久好久,还是不曾眨眼。
他握紧拳头,放开,再握紧,再放开……
放手,会不会比较好?他问自己。
须臾,拳头握紧。
不!他不放!
绝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