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烤暖了,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挂到了架子上,随后才转头透过透光的屏风看向大床。

心情颇为沉重的走了过去,落座在老位置上,叹息了一口气,“今日听小十七说,稷州城中多了许多高手。”

方长霆欲拧眉,所以她今日出去了这么久,就是和那个小毛头待了这么久?

“我寻了宋知州,宋知州告知我,在被抓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人招了,说前次下毒暗杀失败,这次那人又再次砸了重金买你的命,许多刺客接下了这生意,估计近日出现在稷州城中的高手都是冲着你来的。”

方长霆一默,所以,她拿回来的那把刀,是打算保护他的?

但她那身板,能顶什么用?当杀手来了,她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把小命丢了就成。

晚间,温软挪开了屏风,把被褥在床边的地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直到躺着觉得舒适才罢休,然后把刀放到了被褥旁,躺了下来。

听着温软一举一动的方长霆几乎想要咬牙,她宁愿睡地上,也不愿他同躺一塌,就真的这么嫌弃他!?

若是能睁眼的话,方长霆只怕会怒瞪她一个晚上。

夜已深,冷风凛冽,风声如马儿嘶声长起,即使昏睡中却依然戒备着的方长霆耳朵微微一动,意识蓦地清醒了过来。

再听近在咫尺的绵长呼吸声,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扬言说要保护他的人,如今危险将临,她竟还酣睡如猪!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温软猛然清醒,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马刀抱到了怀中,挡在床前。

完全清醒后,透过窗纸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声音带着颤意安慰着:“莫怕,莫怕,外边都是些高手护阵,刺客闯不进来的!”

方长霆:……

她是安慰她自己吧?

且,拿刀防身之时,能否先把刀鞘给去了?

屋外有兵刃相间的声音响起,随之是石校尉的声音,“保护殿下,莫让贼子入了室!”

似乎已经意识到刀鞘未去,温软慌忙的去了刀鞘,双手握着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刀置在身前把守在床前。

这是温软第一次握刀,有些慌。

哆哆嗦嗦的握着刀,听着外边框框当当的声音,心里边都还一直打着鼓。

“我还是怕怎么办,万一杀手进来了,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谈何保护你。”

颤抖的声音落入方长霆的耳朵里,他默。

既然都知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把守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方长霆的心有丝丝动容。

“但如果你活不了了,谁还能帮我翻身?”温软的声音有些哽咽。

……

方长霆心头一闷,说到底这女人是因为私心!

他竟然还动容了,动容个鬼!

过了许久,直到屋外传进一声清晰的“撤”,让温软紧绷着的身体松了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