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心话大冒险(2 / 2)

只有两三步的距离,砖红色的木门,上面的油漆几乎已经全部脱落,怀姣当时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最后几步差不多是跑过去的,手电筒冷白的光照在暗红的木门上。

手搭上去的时候,怀姣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更冷还是门把手更冷。

“咔哒。”

确实没有上锁。和出事时的四年前一样。

推开的那一条小缝里,有能将人吞噬进去的,浓重的黑,腐朽又晦暗的。怀姣闻到了从走上三楼开始就若隐若现的那股味道。

比外面要强烈数倍,直往人鼻腔里钻,再从鼻腔钻进喉咙,涌进肺腑。

那一刻怀姣好像猜到了它的由来。

是烧焦骨肉的味道。

怀姣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已经迟了,比任何温度都低的,阴冷又毛骨悚然的陌生吐息,直扑在了他的脸上。

走廊没有风,空气也是凝固的,在这样一个全然闭塞的环境中,面前的门缝却无风自动地越开越大,在黑暗中慢慢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

而比面前未知黑暗更令怀姣害怕的,是从手腕传来,无法挣脱的桎梏力道

,冰冷刺骨,是真的冷得刺骨。

怀姣小时候在乡下参加过村里老人的葬礼,乡下习俗很多,比如家里老人过世,需要庇护的子孙会被长辈牵引着去摸逝去老人的手。

幼年的怀姣很怕葬礼上洋鼓洋号的声音,但最怕的,还是老人骨感又冰冷的手,比冬日冰窖还冷,碰一下就能带走所有温度。

和现在一模一样。

冷得他后背都发起颤,可偏偏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任“人”碰着。

面前是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可怕事物,它好像感受到了怀姣的乖,在怀姣软得快要站不住了时,那如冰窟一般的手,就变本加厉地从手腕慢慢往下,移到到了他的腰上,扶住他似的。

腰侧的衣服被掀起了一个角,怀姣在这样惶然恐惧的情况下,却仍感觉到了不正常。有“人”在抚摸他的腰,腰侧的温热肤肉被握着,每一寸每一分都沾染上了寒意,紧紧桎梏着他。

“不要”碰我。

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触碰。

是恶意又下流的,轻挑抚弄。

好像整个人都倒进了冰窖里,在洋鼓洋号声下,被尸体把玩。

“够了。”

怀姣意识模糊间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听到了这两个字。

他好像被人从冰窖里救出来了。

身体的温度渐渐回笼,这种情况下,怀姣并不能看到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模样,他只知道身上很冷,眼睛很酸。

手电筒的灯光还没灭,手机就掉在脚边,他想蹲下身去捡,但力气好像被抽离了,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

面前站的是邢越,邢越的手还捏着自己的手腕。而这里不久之前刚被另一个没有温度的东西捏过。

“有这么怕吗”

邢越的声音有点奇怪,说完这句就马上闭上嘴了。

他好像不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怀姣抬起脸时,很明显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表情。

怀姣对别人情绪的感知度很高。

这跟他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原因有关。

怀姣能看到邢越的表情却看不到自己的。他比邢越矮不少,以至于邢越在看他时,总是从高到低的视角。

脸比常人都小,眼眶还是红的。脸颊上还有一点刚才摔倒时沾

上的灰,那点灰并不能损害他那张脸的艳丽,反而把他衬得,格外的荏弱可怜。

邢越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搞得无法不皱起眉。

这样的表情,在面前怀姣眼里简直就是嫌恶到家了。

明明他现在还抓着自己手腕。怀姣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很委屈,摔倒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委屈,被莫名其妙拉进奇怪游戏里更委屈。

特别是现在邢越皱眉看着他的时候。

他想说,不要这样看我,也

“不要凶我”从鼻腔里发出的细小声音。

邢越楞了一瞬。

“什么。”

他问“什么”,怀姣却好像没听见一样。邢越眉眼松怔间,看到怀姣把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向上抬了抬。

视线顺着手腕移到了掌心,细白的手掌心上,有不小的一片擦伤痕迹,有些地方已经破皮了,有小小的血珠从破皮处沁了出来。

“很疼”

怀姣在他视线下,用那双湿红的眼睛望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