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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学道,“再问问吧。”以他对谭盛礼的了解,轻易就问出的答案必不是事实。

谭振兴也觉得不像表面简单,“问吧。”

又问了许多人,聊到杨谭两家的恩怨,他们滔滔不绝,众说纷纭,谭振兴竟然听到有人说祖宗死后,谭家人遭奸人算计不得已卖书给杨家的,那人虽未明说,但奸人就是杨家人无疑了,问到最后,谭振兴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二弟,你觉得他们的话可信吗”

谭振学迟疑,“不好说。”

这时候,扛完麻袋的杂工们排队领工钱了,发觉工钱没涨,好些人交头接耳,胆大的直接询问管事原因,管事板着脸,不苟言笑道,“工钱向来这么多。”又不是遇到天灾,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涨工钱。

奔着高工钱来的杂工心有抱怨,五十斤麻袋的十文钱很好算,突然变成六文,又有人算不清楚了,只得向谭振兴他们求助,没错,谭振兴他们成为码头的长期杂工后,其他杂工开始信任他们了,经常问他们自己该拿多少工钱,尤其是算学不好的,为图省事,经常昨天扛多少麻袋今天就扛多少麻袋,天天扛同样的麻袋数就不怕算错工钱,谭家兄弟来了后,他们想扛多少麻袋就扛多少,完全不怕被管事忽悠克扣了工钱。

他们问,谭振兴就给他们算,他算学厉害,有那想昧工钱的管事彻底不敢乱来,杂工们身份低微,可狠起来不是好相处的,加上贪污工钱传出去不光鲜,传到主人耳朵里更是吃不了兜着走,谭振兴恐怕自己都没发现,有他们算工钱,杂工们领工钱更快更准确了。

待领了工钱,江面又有货船来,杂工们惊喜走向新的管事,谭振兴眼疾脚快,像升空的烟火,嗖嗖嗖的冲了过去,大喊,“我,我们兄弟,谭振兴谭振学谭生隐,五十斤麻袋。”

这艘船的货多,麻袋多,他们搬到下午才搬完,除了工钱,每个人有五文钱赏钱,谭振兴只要了工钱,赏钱如数还给管事了,后边人不解,几乎每次,有管事给赏钱谭振兴他们都不要,不禁问他们,“大公子为何不要赏钱啊。”

街边乞丐都看得骂他们是蠢货了。

“在我们眼底,工钱是我们该得的,赏钱不是。”

“可是害怕被其他读书人知道了嘲笑”他们已经知道谭振兴几兄弟是帝师后人了,不知谁先传出来的,说帝师后人沦落到扛麻袋养家糊口,帝师如果活着,恐怕会羞愤跳江吧,读书人间的事儿杂工们不懂,靠体力挣钱,遇到心好的人打赏银钱是运气,运气来了,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也是看谭振兴他们人好,真心和他们说这些。

谭振兴道,“读书人不需要运气,需要的是勤奋和刻苦,我们不怕读书人嘲笑”是怕回家挨打,是怕日后遭御史弹劾,谨慎行事绝对没错。

忙到现在,三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不及回去用膳,他们决定找间面馆吃面填饱肚子再说,岂料,在街上遇到两个锦衣华服五官精致的男子,他们邀请自己去酒楼小坐,不认识的人,谭振兴如何会和他们走,拱手道,“多谢兄台美意,家父还等着,就不多耽搁了。”

看得出来,男子身份很尊贵,因为后边跟着几个训练有素的护卫,个个身形魁梧,凶神恶煞,让谭振兴想到科举进场时负责搜身的衙役,双腿哆嗦,不受控制的站去谭振学身后,谭振学上前,彬彬有礼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杨严谨”穿着藏蓝子祥云纹直缀的男子道,“这是胞弟杨严峰。”

杨府人,谭振学拱手,“见过两位少爷。”

“免礼吧,我们有事要说,去酒楼吧。”街上人多口杂,传到父亲耳朵里,免不得又骂他们做事不过脑丢杨家脸面,他们晌午就在街边茶馆里坐着等,谁知左等右等不见谭家人来,担心他们抄其他路回了大学,特意派人去码头盯着,确认谭家人过来才从茶馆出来,装作偶遇的样子。

杨家兄弟常在酒楼混,进门后直直上了楼去了包间,谭振学他们跟在后边,酒楼装潢华丽,是他们生平看到过最富丽堂皇的酒楼了,哪晓得包间更甚杨家兄弟的表现更更甚

杨家兄弟行事简单粗暴,落座后,直接掏出几张银票给谭振学,要他们拿着随便花,只要不去码头就好。

豪爽阔绰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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