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打破这个幻境。
身侧的人过於真实,连发间的香气都一如往昔。
“你最近还好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嗯……还好。”江尧难以启齿。
两人又沉默下来。
车继续往前开,风吹动她额前的刘海。
江尧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幼时亲密无间,一别多年,再遇,竟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呐……”她小心翼翼递过来一个耳机。
江尧冲疑片刻,最后还是拿过去戴在右耳上。
“浮图塔 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 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耳机里在放《烟花易冷》,这是最近才出的新歌,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像不时因为公交车开动而掉出来的耳机。
“我从山里出来半年了,在一家服装店打工,很轻松,一个月一千块钱,卖得多还有提成,要是你有空,可以去找我玩,请你吃饭还是可以的……”
她努力笑着,似乎真的活得很自在。
“嗯。”江尧想问她为什么不上学了,转头想到村里的经济情况,她的弟弟妹妹,便什么也没说。
他且身陷囹圄,贸然伸手,只会害了她。
“你应该上大学了吧……”她垂眸,心里又酸又痛。想问他脸上的伤,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江尧刚考过来的时候很高兴,觉得也许有了逃离的希望。但他的一切都被江舜捏在手里,开学第一天,江舜也来了这个学校,还和他住在同一个宿舍。
他想站在阳光下,自由生长,要有自己的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惜太晚了。如果能早些遇到她就好了。
“真好啊。”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两人不再交谈,江尧垂眸,看见她手背上多了一颗豆大的泪珠。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耳朵里传出来的旋律令江尧大脑放空,胸中闷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若无其事的抆干净脸上的眼泪,破涕为笑。
江尧点头,眼神温柔下来,只注视着她,也不说话,似留恋,似不舍,似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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