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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儿也来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真有些伤心。

“少东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喊我刘三儿,我待您和苏爷是一样的。”

司青颜点头,并向他来吊唁苏老板表示感谢。

后头又有温惊鸿亲自过来送花圈,劝他节哀。

一直到深夜,司青颜都守在珍宝阁。

夜色极深,一位盛妆丽人匆匆赶来,在珍宝阁外徘徊许久,想进去又不敢。

她带着网纱帽,黑手套,穿着一身短至大腿中的黑色礼裙,妆容精致,唇色略深,白色狐毛披肩衬得她身形娇小,高跟鞋的响声落在静巷中分外醒目。

她神色仓惶,抿唇,显得十分倔强。

抬头看着珍宝阁这三个字,想起父亲下笔时的笑言:

“我们这里为什么要叫珍宝阁,不是因为卖珍宝,是因为家里有个珍珍宝贝……”

他那时只看母亲,气得她拿头去撞他圆滚滚的肚子,然后他才故意恍然道:

“哦,是有两个。”

母亲名字里有个珍字,她名字里有个宝字。

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妆糊得一塌糊涂。

夏日的天气非常多变,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她就立在门口,站在雨中,始终不敢进去。

里面是一张用白纸写的巨大的“奠”,还有乌黑的棺木。

狐毛被雨打湿糊在身上,她蹲下来,浑然不觉,抱着肩膀,埋头大哭。

娘走了,爹也走了。

没有家了。

身前投下一片阴影,浇在头顶的雨停了。

她抬头去看,朦胧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年轻人,瘦削清俊,戴着眼镜,撑着一把陈旧的大伞,握伞的手上是她眼熟的玉扳指,他似乎在说什么。

雨声太大,她哭得很厉害,耳朵里嗡嗡一团,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又进屋拿出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才隔着衣服扶她起来。

“别难过,他留了信。”

“哦……”苏宝玲呆呆的,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师姐是先洗漱一番还是先看信?”

他声音清朗而有磁性,或许是因为说话太多而有些哑,入耳像沉湖中静静绽开了一朵青莲。

“看信。”苏宝玲眼睛有点肿,形容十分狼狈,接信前先抆了抆手上的水。

是父亲的字,与他本人严重不符,华美清隽,赏心悦目。

“吾儿阿宝,为父需远行一段时日,莫悲,我们一家人自有再聚之时……有事尽管让你师弟去办,你大他几岁也不打紧,为父很赞同……”

刚开始还有些正经,后面就越来越不着调。

按照某种规律,苏宝玲从信里挑出字句,拚成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