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罗府今夜乱了很久, 所有主子都被压入前厅, 除了府上的少夫人。

容研刚被人从院子里压出来的时候,一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忙哭喊“我不是罗府的人你们抓错人了”

见那些人不信,容研吓白了脸, 急忙解释“我只是来探亲的我不是罗府的人我要回家”

“探亲”

容研头点得如捣蒜般“对对对我大姐嫁入罗府,就是府上的少夫人我是来探亲的”

缚着她双手的人微有迟疑“容府人”

“是”容研根本没有去细想,为什么一听到少夫人,他们就知道了她是容府的人, 她只顾着将自己从其中摘出来,哭着点头“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

她心底十分后悔, 早知道今日罗府会倒,她昨日怎么也不会求着娘亲将她送回来。

此时庄延走过来, 恰好听见这边的对话, 他瞥了一眼容研, 冷着脸说

“听她废话作什么押到前面去自有王爷定夺。”

“是庄大人”

容研脸色一白, 不知道为什么都说清了自己不是罗府的人,还会被抓,她拼命挣脱着, 大喊大叫着冤枉。

庄延听见这话, 撇了撇嘴, 丝毫不在意。

梧州城的事由他一手调查,自然知晓这容府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容府庶女, 来罗府的目的也不是探亲。

想着勾搭侯爷,此时还敢将少夫人搬出来

庄延冷呵一声,转身慢悠悠地朝印雅苑走去。

印雅苑里没了伺候的人,容悦刚进屋时,见满院寂静,还有些不习惯。

她看着紧跟其后的男人,略微迟疑地问了一句“圣旨中是如何处置罗府的”

厉晟站在软榻旁,随手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满门抄斩。”

“那府上的下人呢”

厉晟动作一顿,抬头去看她,瞧清她迟疑的神色,他笑了下,说“别担心,除了府上的心腹外,其余人都不会有事的。”

说是满门抄斩,若是主判官无情,府邸的下人一同处死也的确有过,可若是她不愿,那放过也无所谓。

容悦松了一口气,罗府所犯的罪的确该死,可府上的一些下人却是无辜的。

厉晟拂开衣袖,随意坐在软榻上,他看见摆在梳妆台上的步摇,唇角无意识地露出一抹笑。

他伸手将人拉向自己,一手搭在案桌上,容悦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手上,他的手指修长,根根分明,若非知晓他年少时就上了战场,她定不会觉得这双手竟是常日拿着刀剑的。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院子里没人伺候,他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才挑眉轻问“三日后的刑场,你可要亲自去看”

罗府待她如何,厉晟自然清楚,她心底有怨恨,他也能理解。

容悦却是摇了摇头,她已经亲眼看见了罗玉畟的下场,这罗府,她不想再有牵扯了。

她的回答在厉晟意料之中,若是她点了头,反而厉晟还要犹豫几分,毕竟刑场上可不好看,若是胆小之人,吓得几日噩梦,也是有的。

他轻轻颔首,坚毅的下颚线条流畅,他细心刮净了胡茬,他总喜欢轻蹭她的脸颊。

她肌肤细腻,有一次他未刮净胡茬,让她细微蹙起了眉尖,从那以后,他就记在了心底。

屋里没人说话,两人却不觉得闷,厉晟把玩着她的手指,竟也津津有味。

容悦忽地攀上他的肩膀,眼睫轻颤着,声音有些低“待罗府事了,我想去平舆街看看。”

那日,那个难民的话在她心底留下了些许痕迹。

厉晟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倒是不嫌弃。”

难民的病情如今虽已被控制,再没了被感染的人,但是像她这般日日想着朝里面跑的人,厉晟还是头一回见。

虽是不愿,可她头一次这般与他说话,他终究是没有反驳,闷闷地应了下来。

容悦再走出印雅苑时,罗府已然大变了样。

罗府所有主子都被守押入狱,府上的奴仆也被遣散了些,却留下了大半,毕竟这府上还剩下两个主子。

按理说,罗府伏法,原本这处府邸也应该被查封的,可偏偏如今厉晟住着这里,是以,所有人都将此事忽略了过去。

也是这时,容悦才得了关于容研的消息。

她掀了掀眼皮子“她回去了”

“是啊,”玖思点了点头“夫人,你不知道昨夜里,这容二姑娘着实失态,脸色吓得跟雪似的,还没进屋呢,就腿软地走不动了。”

“还是靖王殿下问清了她不是罗府的人,随意将她打发了,昨夜里,连夜就匆忙回了府,哪还有之前进府时的势头”

玖思原先叫容悦,都是叫少夫人的。

而今日,她进屋里伺候时,刚喊了一句“少夫人”,就被厉晟皱眉打断。

那人沉默了许久,视线沉沉落在床榻上,那里床幔遮住女子玲珑的身段,半晌才说了一句

“日后,喊夫人吧。”

他早就承了侯位,万万不得一个“少”字,既然罗府已逝,她也无需再担着这一声“少夫人”。

容悦刚醒来时,就听见这一句。

她睁着眸子,久久没有动作,她不明白,厉晟这一举动是何意思

夫人,夫人,除了如同容府那般的情况,只有正室才会被这般称呼。

容悦无意识地握紧锦被,怕自己想得太多,她这身份怎可称一声“夫人”

非她妄自菲薄。

厉晟离开后,玖思也有些茫然地问容悦“少、夫人,侯爷是何意思”

容悦敛着眼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又怎么同她说明。

罗府的事情,第二日就激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梧州城都没有想到,罗府居然就这么倒下了,可是厉家军不远不近地就在城外,就算心底再多想法,他们也不敢露出一丝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