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季观棋就带着路小池出发去了天蛇城,路上路小池的状况忽然急转而下, 甚至直接呕了一口血, 季观棋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吹了风的缘故,但能感觉到对方状态似乎是更差了一些,立刻用灵力压制。
路小池昏昏沉沉之间, 感觉自己是靠在季观棋怀里的,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车驶入天蛇城的时候,稽星洲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季观棋昨日就已经传音给他, 本以为他会在府邸, 却没想到他直接在天蛇城大门口等着的, 看到季观棋的马车驶入, 立刻上前道:“观棋。”
季观棋掀开帘子, 略显诧异道:“你怎么在外面等着?”
稽星洲笑着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准备跟你说个好消息,对了, 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 季观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忧虑, 他低声道:“先去你的府邸再说吧。”
见他兴致不高, 稽星洲也收敛了笑意,大概猜到这位朋友只怕情况不是很好,于是便翻身上马在前面给季观棋引路, 一行人到了稽星洲的府邸之后停了下来, 稽星洲上前刚要扶着季观棋他们下马车的时候, 却见季观棋已经下马车了, 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用斗篷遮住了脸,还在昏迷之中。
“这是……”稽星洲脸色微变,而后道:“跟我来。”
他一早就准备好了路小池的住处,正好季观棋带他来了,便直接去了院子里,这院子就在季观棋住处的旁边,稽星洲说道:“这万灵草毒素这么快吗?他这样子,真的能撑到万花宗吗?”
季观棋将人放到了床上,解开了斗篷之后,稽星洲就看到路小池满头白发,顿时心也微微一沉。
“本来还好,昨天大概是吹了风,情况又不太好了。”季观棋叹了口气,道:“我用灵力压制着他体内的毒素,咱们可能需要快点去万花宗了,不然我怕他出事。”
“说起这个,我准备跟你说个好消息的。”稽星洲想起来今天准备说什么的,立刻道:“万花宗那边传出消息,说是谁能拿到九木雪莲,谁就能得到一次去碧月泉的机会。”
听到这话,季观棋下意识顿了一下,问道:“当真?”
“当真。”稽星洲说道:“所以我想我们得快点去万花宗了,这雪莲位于万花宗后山的雪山之上,想要采摘到并不容易,且极难寻找。”
“我知道了。”季观棋点了点头,他道:“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碧月泉乃是万花宗的禁地,一般人不给入内,其实一路上季观棋也在想着怎么才能从万花宗的手中借到碧月泉,若是对方一直不同意应该怎么办,如今这个问题总算是迎刃而解了。
只要他找到了九木雪莲,那一切就好办许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稽星洲说道:“观棋,你确定要去雪山吗?雪山上想要寻找九木雪莲可不容易,而且还会危险重重。”
“自然是可以的。”季观棋笑了一声,道:“放心。”
既然季观棋已经决定去了,那么无论稽星洲说什么都是阻止不了的,他显然也知道,在迟疑片刻后只能点了点头,而后让其他弟子去准备东西,安排马车。
“那我去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要用的东西,你在这里陪着他。”稽星洲拍了拍季观棋的肩膀,刚要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季观棋说:“多谢你的丹药和法器,否则,只怕现在我们还没走到行程的一半。”
稽星洲的眼神下意识微微偏移了一点,而后笑着道:“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直到走出门了,稽星洲才回望了一眼这屋子,他叹了口气,没谁比他更清楚那些丹药和法器是谁送的,但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实情。
不过万花宗的消息是真的,只是他总觉得这消息来的太诡异了,或者说,太过于及时。
他心中怀揣着疑问,但是说到底现在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路小池的身体的确是很差了,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直到了傍晚才醒过来,然后就看到季观棋靠在桌子旁边,一手撑着额角,似乎是有些疲倦,正在小歇。
大概是察觉到了路小池的声音,季观棋睁开眼,下一次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便见着路小池醒来了。
“季公子。”路小池的声音有些嘶哑,道:“我是不是……”
“喝点水吧。”季观棋上前查看了一下路小池的情况,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安抚着道:“你没事的,已经到了天蛇城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万花宗,到时候肯定可以医治好你的。”
季观棋说话一直都是笑着的,语调温和,让人听着便无端有了种信任的感觉,路小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会没事的。”
晚上由于路小池身体不好在屋子里休息,所以晚饭是由其他弟子端到了路小池的房间的,只是他刚刚吃完就听到了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正在低头吃饭的他以为又是哪个万兽宗弟子,头也不抬道:“我……我吃饱了,不用继续加菜了,太多了。”
然而不等他说完,一柄剑便出现在了他脖颈处,路小池下意识微微一顿,抬起头时正对上一张有些清俊的脸,对方穿着普通的衣衫,却没有悬挂万兽宗的腰牌。
“你是谁?”路小池停下了动作,不敢乱动。
“路小池。”这人目光冰冷,看向路小池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不待路小池再次出声,便已经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行将一枚丹药给他吞了下去,看着对方呛咳的模样,道:“每日一粒,不想肠穿肚烂地死,就好好听我的话,当然,你也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季观棋,不过他本来就为你的事情费尽苦心了,你要是不担心给他添加更多的麻烦,那就尽管去说。”
路小池脸色白了,他伸手在喉咙里连续扣弄了好几次都没能吐出来,最后只能咬牙看着对方,怒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