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宗门大比只有两天了。
乌行白依旧没有来, 因为他这次的缺席,各宗门里传言纷纷, 但他们眼看着季观棋来时, 都会下意识停下,说到底还是不敢在这个曾经的玄天宗首席面前讨论关于镇南仙尊的事情。
实际上季观棋早就不在意了。
“今天咱们去炼器宗的藏宝阁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暂时替代一下君子剑。”稽星洲说道:“真是可惜了, 若是君子剑还在, 你就能发挥全部的实力了。”
季观棋微微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见你, 你和之前不太一样。”稽星洲多看了他两眼, 而后道:“是有什么心事吗?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 只是在想着用什么兵器替代君子剑而已。”季观棋眼中带笑, 看不出半点异样,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 知道自己会死和知道自己的时期是两码事。
而如今的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期就是在宗门大会之后了,算起来,也不过几日光景。
这一辈子可真短暂了, 偏偏许多时间, 还耗费在了一个骗子的身上。
“你不愿意说, 我就也不多问了, 省的惹你麻烦。”稽星洲看了眼季观棋身后,见路小池没有跟来,笑着道:“姓路的那小子整日里跟着你形影不离的, 这次都快哭瞎眼睛了, 你真不考虑?”
“不考虑。”季观棋说道:“他很好, 但……和很好的人交往, 不止做道侣一条路, 也可成为不错的好友。”
“走吧,这藏宝阁可不太好进去,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都快磨破嘴皮子了,对方才准许我们进去一小时,但这武器也不是给我们了,而是暂借,等大会结束,还是要还回去的。”稽星洲摊开手,有些无奈道:“他们就是这个规矩,怎么说都不肯通融。”
“这是对的,规矩立着就是要遵守的。”季观棋笑着道。
“得了,你们才是一类人。”稽星洲拍了拍季观棋的肩膀,在前面带路,炼器宗很大,山脉有些奇特,的的确确是沿途都不见什么绿植,到处都是石头,有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不难看得出全部都是炼器的好材料,而这藏宝阁这是在山脉中间,距离九层炉鼎也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他们二人刚到藏宝阁,便有弟子来为他们打开了门,一进去便感觉到了武器上传来的厚重气息,炼器宗弟子恭敬道:“只能让季师兄一人进去,稽少宗主还需在外等候。”
“好。”稽星洲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造次,只好站在了外面,和季观棋对视了一眼后,道:“观棋,靠你自己了。”
藏宝阁分为了好几层,有法器,有材料,还有各种炉鼎,而上面则是各类武器,季观棋在一排排的剑里面寻找着自己趁手的,但是尝试了好几种都没有用,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点声音,下意识停下脚步,警惕起来,而后感觉到对方猛然靠近,便随后拿起一把剑稍作抵挡,和身后的一柄利剑撞在了一起。
季观棋感觉虎口一阵酥麻,他神色微凛,看向了来人,这人看起来像是个幼童的样子,说起话来更是奶声奶气,道:“乌行白座下大弟子,君子剑季观棋?”
“正是在下。”季观棋立刻拱手道:“晚辈见过仙尊。”
来者正是炼器宗的仙尊,因早些年被邪修偷袭的缘故,以至于年岁倒涨,季观棋眼神微微一动,他若是记得没错,上次见到这位仙尊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少年模样,如今却只剩下幼童的样子,如此下去,只怕再过些年岁,就要陨落了。
“你的君子剑在乌行白的手中?”衡山仙尊很聪明,他一看季观棋的神情基本就猜到了对方在想些什么,倒也不在意,随便跳坐到桌子上,笑着道:“他不干人事,自己有的法器还不够多,居然连自家弟子的东西都要抢了。”
“他……”季观棋刚想要说话,便被打断了。
“你也不必为他说话。”衡山仙尊随意摆了摆手,道:“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但恕我直言,恐怕没有你能用的,这里的剑虽多,但君子剑只此一把,想要上这个品阶的,实在是难得。”
“我……”季观棋的话依旧没能说完,就再次被打断了。
“但如果想要找个临时使用的,不如这把吧。”衡山仙尊随手将身边的一把剑扔给了季观棋,道:“但凡有些名气地剑都有自己的傲气,是不会甘愿为其它剑的替身,这是折辱了那把剑,也折辱了以后剑的主人,它们是不会愿意的。”
“这把也可。”季观棋握着手里的剑就能感觉到这是一把半成品。
衡山仙尊挑起眉梢,他翘着二郎腿,斜睨了季观棋一眼,而后道:“其实还有一把,你乾坤袋里的那一把也挺不错的,别用这眼神看我,只是你们刚刚一来炼器宗,我就看到了你手中的短刀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季观棋只能将短刀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
“这是……”衡山仙尊接过短刀,抬手摸了摸,脸色微变,而后道:“这是乌行白那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