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两道虽然势不两立,但双方已经息战了快三百年,况且花四海一向和天门派井水不犯河水,从无纠葛,他这样做是为什么?要知道,到人家家门口杀人无异於是最大的挑衅。
白掌门和三位师叔外出的事情很秘密,花四海不可能知道,那他为什么冒着与天门派高手对战的风险来杀死四名法力低微的普通弟子呢?他就不怕被正魔两道的人嘲笑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吗?是他真的那么狂妄,真的那么无聊和残忍,还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墨武,方圆阵布得如何了?」白掌门问。
墨武和桃花既然回来,就证明事情已经办妥,但他一直忙着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没有问过始终不能放心。他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花四海上门来杀人,这事传扬出去,天门派会被正魔两道的人耻笑,一定要想个解决的办法,而且要弄明白花四海那魔头为什么这样做。相比起这件事,收第七弟子的事倒是其次了。
「回师兄,已经重新布好。」
「桃花,伤员处理得如何?」
「回师兄,受伤的弟子都已经施过针药了。」桃花答道:「不过,有一桩奇怪的事。这些被魔气所伤的弟子都只是中了寒毒而已,并没有伤及性命,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只是那四个被杀的弟子,师弟──无力回天。」
「没有致命吗?」刀朗很意外,其他人也是一样,谁不知道花四海一向下手不容情,这一次竟然没有下杀手,这又是为什么?
桃花点点头,这里人都知道他不仅法力高强,也是有名的医仙,他做的诊断,那是绝对没有错的。
「唉唉,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前来施恩啦!这事告诉给狗听,狗都不信。」墨武冷哼了一声,「他搞的什么怪?难道我天门派会为此感激他吗?」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大殿内又是一阵低语声。
「只怕那四名弟子无意间得罪了花四海,或者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花四海才会追杀到云梦山山脚下。」苍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看样子他是无意来踢馆的,一定是帝乙他们看不过他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杀人,拦住他要报仇,结果双方大打出手,差点毁了山门,我说得对不对?」
「苍穹,我没问你话!」白沉香厉声道:「帝乙,你西师叔说得对吗?」
大师兄帝乙点头道:「当时我们正在校场练功,突然听到千里传音鼓响得急促,知道山下有事,於是下去增援,结果正看到花四海杀了文师兄他们想走,我们怎么能让这魔头如此猖狂,难道我天门派是如此好欺辱的吗?」他说着瞄了苍穹一眼,显然是想叫他做主的,谁知道这位西师叔正喝得烂醉。
「嗯,做得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被人欺侮到眼前,如果连手也不敢还,就不配做我天门派的弟子。」桃花还保持着闭目深思的状态,但显然大殿内的所有事是逃不过他的耳朵的。
以帝乙为首的几个人本来十分沮丧,听到桃花这番话立即精神起来,勇气倍增。
「这样真的好吗?」苍穹又来唱反调,「咱们天门派自从上辈的高手不明原因的折损怠尽,两百年来我们多么辛苦才能打下这点基业,护着这一点点心脉,你们逞一时之勇,如果不是花四海无意铲了本门,如果不是那个丫头误打误撞之下解了围,这后果谁承担得起?难道还要天门派再熬上两百年吗?」
「苍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正道应有的气节。」墨武可能和苍穹的关系最好,见他又要激怒掌门,连忙拉过话来。
哪知道苍穹不理,继续说道:「我问过打斗的过程了,他一直用锁麟龙防御,根本没有用冰魔刀,最后也是用魔气伤的人,但造成了什么后果,大家也看到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法力高强到什么地步,大家都清楚,他之所以杀人后未去,依我看不是耀武扬威,也不是没来得及走,不过是想看看我们传说中的陈兵八剑,而你们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他现在知道这八剑中却邪剑是他的克星了,也知道八剑齐出才有神光,否则就是凡器,那他会想出很多种对付的方法,如果他抓了这个丫头去剁碎了喂狗,结果会如何?」
虫虫本来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他们吵,这会儿听到涉及到自己的内容,还那么可怕骇人,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不会吧?那个超级帅哥不会是这么残忍的人吧?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肠在面貌上也看得出来,不是说长得好的人就不坏,关键在於那个眼神,那个魔头是如此傲慢,定然不屑於如此残忍和卑鄙。
而且她头一次知道,这八把剑合起来叫做陈兵八剑,怎么听来那么凶恶啊?好像要上战场一样,她可不要打仗啊!
帝乙的冷汗都落了下来,细一想,总觉得西师叔说得对,和花四海打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他有多强,以他那种程度,应该说走就能走吧,后来师父和三位师叔围攻他,不也没有拦住吗?难道他真的太逞血气之勇了,中了那魔头的奸计?
想到这儿,他扑通跪倒。他这一跪,其他弟子也跪下了,登时殿内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虫虫还傻乎乎的站着,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