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崔姐笑道：“我感觉刚才徐导快哭了。”
“为什么？今天节目录的不好吗？”洛屿惊讶地问。
“因为没能让顾老师在节目里出镜啊！你们没发现吗？无论是顾老师还是洛屿，你们的综艺氛围感可能只有五分，剩下的五分要靠同行衬托。可是只要你俩站一块，光聊天都让人能津津有味地看一天。”
洛屿半开玩笑地说：“那我要不要给你买袋酸辣鸡爪啊？”
“鸡爪发胖，你还是给我准备鸭脖吧。”
洛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的顾萧惟，“以后一定要让你拍这么一部戏——给女主角来个公主抱，在生死边缘反覆横跳！”
“你喜欢？”顾萧惟侧过脸来看向他，窗外路灯灯光一片一片掠过他的眉眼。
光影莫测，也显得顾萧惟的心绪深浅难测。
“喜欢啊，谁不喜欢看这个？你没看到今天大家有多兴奋？”洛屿用尽量平常的语气说。
“好，我会跟夏昙好好商量。”
“跟夏昙商量？”洛屿忽然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大对劲，“跟她商量什么？她不是还在改《野兽与玫瑰》的剧本吗？”
“让她给陆屏枫加一段公主抱温煜驰的戏，满足你的心愿。”顾萧惟说。
“嘿，随便你。反正温煜驰也不一定是我演。”洛屿摊了摊手。
提到这儿，崔姐也紧张起来了，“是啊，那部电影的选角结果这两天就会出来了吧？温煜驰这个角色的竞争很激烈呢……就怕我们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洛屿一听，手指勾着顾萧惟的袖口，拎起来又落下去，“喂，有内部消息就说一下呗。省得让人睡不着觉。”
顾萧惟垂着眼，看着自己被勾起一道痕迹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说：“反正睡不着的从来不会是你。”
洛屿仰起头来闭着眼睛想了想，“也对。除了我，还有何慕跟梁胜秋这两个有力竞争者。但是崔姐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我现在有种考试放榜的紧张感了。”
“我说是你，你又不信。”顾萧惟看向对方，他的脖子拉长，喉结起伏，时不时有光线掠过，勾勒出让人充满征服欲的轮廓。
此时的徐牧坐在车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没想到高禾的电话打来了。
一看到屏幕那个名字在闪烁，徐牧就一阵头疼，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整理好了情绪接通了这则电话。
“哎呀，高总啊！好久不见，怎么想着打电话给我了呢？”
高禾果然是来要求保证何慕的镜头和在节目里的曝光度的。
其实徐牧的上级对於收视率下滑颇有微词，再加上何慕的通告费又不低，已经考虑要么降低他的通告费，要么换其他流量明星来。现在上面已经在评估节目效果了。
但徐牧并不会跟高禾说这些，帝俊传媒不会考虑节目组的需要，何慕的身价永远被他们放在第一位，在电话里闹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明天的拍摄我们会视情况对何慕多照顾的。我们花了这么多钱请何慕来节目，不给他镜头那通告费不是打了水漂。”
徐牧既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也暂时安抚了高禾那边的情绪。
电话挂断之后，坐在旁边的摄影组长叹了口气说：“其实……真不是我们不给何慕机会，今天拍摄的时候为他设计了那么多环节，他不是也没抓住吗？”
“说白了除了他那些粉丝，其他观众都在官博下面抱怨，说之前几期何慕出镜太多，看的审美疲劳了。还问这个节目是不是何慕的个人秀。”车上另一位导演助理也说。
“我还挺喜欢洛屿的。”摄影师忽然开口道，“有的人天生适合镜头。他一出现，就让我有捕捉他各种表情和动态的欲望。而且这男生是真的帅。”
“那你还记得，在洛屿签约引川文化之前，被称为何慕平替吗？”徐牧笑着问。
“哈，以前觉得娱乐圈里各种消息不会空穴来风。但这个——是我听过最离谱的。”摄影师冷哼了一声。
徐牧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刘台长打来的。
“诶，小徐啊！我看了你们发来的关於洛屿的片段，很有意思也很吸引人！我和台里其他人的意思是他的这些好的镜头都保留下来，不需要刻意加镜头，但只要出现就让它亮起来。”
徐牧的脸上笑了，“明白。有效镜头比出镜率更重要。就是要观众们提着脖子等他出现！”
“对，我们看看效果就知道观众对他的认可度了。”
“明白，领导放心。”
挂了电话，徐牧估摸着台里对洛屿很喜欢，就是要借着这期综艺来提升下他的知名度，为他出演向潮做准备了。
等到摄制组陆陆续续回到酒店里，何慕的助理就兴重重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知道吃饭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正在敷面膜的何慕撩了撩眼皮，今天的拍摄太耗费体力了，他刚才差一点睡着。
“你看！这是我求一个工作人员好久对方才发给我的！顾萧惟抱着洛屿做了十个深蹲！”
何慕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他一把拿过了手机来。
视频的角度刚好是背对着对方，但看那个背影还有那件休闲衬衫就是顾萧惟今天穿着的。
“厉害吧？他真的好稳！洛屿差不多有一八五吧，但你看顾萧惟抱着他的时候如履平地啊！一边深蹲还一边跟洛屿说话呢！”
另一位化妆师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天啊！让男明星都按照这个标准卷起来！”
“这是绝对要上爆搜的！顾萧惟在戏里都没抱过女演员，第一次给了洛屿！”
话刚说完，助理就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化妆师，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提洛屿了。
瞬间，整个房间安静到尴尬。
何慕心里难受到不行，他知道无论导演有没有要求在场吃饭的人不要把视频泄露出去，一定会有人把视频卖给营销号，到时候顾萧惟就会带着洛屿再上一回热搜。
他打了个电话给高禾，还把视频也发给了对方。
高禾看了以后，长叹了一声道：“何慕，有些人你就是再看不惯，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而且圈子里本来就是风水轮流转，名气和风险往往是并存的。顾萧惟也有黑子，业内也有大把人嫉妒顾萧惟的位置。不需要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马不停蹄地去压制他俩。但出手的不能是我们。”
何慕的胃里更难受了。
“再者，《燃烧吧，小宇宙》收视率节节下滑，而你的通告费又占了大头，这一季结束很可能就不会跟你续约了。到时候别的综艺节目也听说你带不动收视率，你的通告费就要降了。”
“什么？他们还能这样？我给他们录节目录得那么辛苦……”
“辛苦？人家顾萧惟拍三个月的戏天天待在剧组里，都未必有你一个季度综艺节目的通告费一半高。而且真要是能借着顾萧惟和洛屿的这个视频把收视率抬上去，你也能沾光啊。”
何慕咬着牙，胃里面一阵抽痛，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需要去沾洛屿的光。
可偏偏高禾说的话，他一句都反驳不了。
果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顾萧惟深蹲#上了热搜。
一开始广大网民还以为顾萧惟健个身都能上热搜，谁知道点开一看——疯了。
那是营销号发出来的，视频里只能看见顾萧惟的侧脸，他抱着的是洛屿，四周还有不少吃瓜群众，现场气氛十分热烈，谁都能看出来这发生在一场聚餐上。
顾萧惟不仅蹲得游刃有余，还时不时侧脸跟洛屿说话。
洛屿的脸都红透了，好几次想要抬手把脸挡起来，但只要他想遮脸，顾萧惟就会向上一颠。
[老天爷，顾萧惟那是人类的力量吗？]
[顾哥跟他的学长终於在剧外同框了！想采访一下洛屿，有没有料到自己被公主抱了！]
[嗷嗷！还有谁记得《反击》杀青宴之后顾萧惟抱着的那个人吗？会不会其实就是洛屿？]
[哥哥的腰不是腰，是不畏风欺雪压的珠峰！]
一开始粉丝和网友还在惊讶於顾萧惟这强悍霸道的腰腹力量还有稳如泰山的臂力，但渐渐的黑粉开始冒头了。
[哈哈，顾萧惟对这个糊咖可谓丧心病狂的宠爱啊！可惜糊咖就是糊咖，给他多少流量都红不起来！]
[引川文化是顾萧惟那部电影的投资方吧！所以顾萧惟拿自己的人气给洛屿铺路！真是堕落了！]
[顾哥独美，不要炒cp啊！]
[顾哥你不要跟他绑一起啊！好下头！]
大部分粉丝觉得顾萧惟平日里太清冷了，没有生活气。难得顾萧惟有了朋友，而且洛屿长得帅又有气质，他们是喜闻乐见。但少部分黑粉和毒唯大肆渲染负面情绪，他们人数也许不多，但每句话都醒目扎心，让原本的路人觉得非常不适。
睡前，何慕看到顾萧惟因为跟洛屿走得近而被黑粉围攻，心里竟然起了几分得意。
在他看来，这都是顾萧惟自找的。
他那么看得起洛屿，而洛屿又能给他带来什么？除了一身腥。
这时候，导演跟顾萧惟沟通之后，节目组官博发声了：[一切为了男人的尊严。]
微博里附上一段视频，就是洛屿在录制节目说“现场还是有人能做到的”那段。
在无数句“谁啊”、“说话说一半，下面少一段”、“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喊声中，洛屿笑而不答。
微博下面有节目组工作人员回复：[顾老师来看节目拍摄了，洛屿为了维护顾老师的隐私，所以当时没有说出顾老师的名字。但是顾老师还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於是聚餐的时候把洛屿抱起来完成十个深蹲的！]
一解释完，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顾萧惟的粉丝们立刻转发和安利。
而洛屿的粉丝也有了底气，去那些被黑最厉害的微博下面去解释。
在与黑粉讲道理、论是非的过程中，顾萧惟的粉丝发现跟洛屿的粉丝思路一致，都觉得两个演员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了吗？朋友之间还不能玩个公主抱深蹲小游戏了吗？怎么普通人可以玩，顾萧惟和洛屿怎么就是炒作了呢？於是双方不少粉丝成功结盟。
没过多久，#燃烧吧，小宇宙#还有#男人的自尊#也跟着冲上了热搜，把之前的热搜给顶了下来。
就连不看综艺的网友们都对《燃烧吧，小宇宙》感兴趣了，而且当粉丝们不断向路人科普“男人的自尊”的由来，“哈哈哈哈哈”被刷了屏。
[哈哈哈哈，顾哥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冷啊！这该死的好胜心！]
[哈哈哈哈，顾老师把男演员卷到新高度！]
[哈哈哈哈，卑微学长在线表示我才是参加综艺的那一个！]
[哈哈哈哈，洛屿表示我当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学弟不让！]
没多久，#哈哈哈哈#也上了热搜，虽然位置越来越高，并且非常有吸引人点进去看的欲望。
最重要顾萧惟和洛屿的粉丝一起玩得很开心，连懵圈路人看了之后忽然觉得血雨腥风的粉圈怎么一夜之间这么快乐。
顾萧惟和洛屿都是不怎么沉溺於微博的主，但即便这样，回到房间之后，他们还是因为热搜而卖力解释了一把。
比如顾萧惟的经纪人就打电话来了。
“我的老天爷，你今晚要给我整多少个热搜？你如果想参加综艺了可以直说！我们总归得有通告费的吧？”
“我没有参加节目录制。”顾萧惟回答。
“但你免费给节目做了营销。”经纪人觉得脑壳疼，“虽然并不是什么都要跟钱扯上关系，但你这样搞会有很多综艺节目来找你！就在刚才我接了十几通电话！现在大家觉得你有录综艺的可能性了！”
“抱歉，让你没法好好休息了。”
“……这是没法好好休息的问题吗？有几个综艺节目还不错，有质量也有格调，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暂时不用了。”
“那你还要继续看洛屿录综艺节目？”
“嗯，明天最后一个环节了，可以看他骑马。”顾萧惟回答
“你是想看人家骑马还是想看骑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