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可以很高危,也可以很温柔(2 / 2)

洛屿直接伸手把小琴的脑袋瓜给摁了回去,“好好坐,万一碰上刹车你得趴下来。”

小琴噘着嘴,揉了揉头顶,“你俩不义气,背着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呢!”

洛屿好笑道:“我们说,小琴你最近吃太好了,不但脸圆了,肚子也圆了……”

小琴立刻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洛屿回过身来,顾萧惟抱着胳膊闭上眼睛正在休息,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话去打扰对方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杓,那是被顾萧惟扣着的地方。

如果说刚才是玩笑,顾萧惟的力气很大,洛屿怀疑自己脑袋不够铁都会被他给捏碎了。

叹一口气,洛屿觉得自己要认真地想一个问题,自己打得过散打七段的顾萧惟吗?

万一顾萧惟对自己没那个意思,绝交之前干一架狠的……想想骨头就疼。

再万一,万一他早就有那个意思,以顾萧惟这种平常闷不做声,忽然爆发起来的性子,洛屿骨头好像更疼了。

是不是该买个保险?缺胳膊断腿儿了,就算不能理赔也能贴点医药费。

“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顾萧惟瞥向洛屿。

“我在想……爱上顾萧惟一定是件高危的事情。你力气那么大,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对方骨头拧折了。”

“你可以试一试,我可以很高危,也可以很温柔。”

眼看着顾萧惟的手伸过来,半点没有“温柔”的意思,洛屿赶紧躲开了,但头顶还是被对方薅了一把。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他们住的别墅前,洛屿还在捏着自己的手骨,后面的小琴已经等不及了,拍了拍洛屿的肩膀说,“洛哥,你跟顾哥都不下车吗?”

“哦!下车!当然下车!”洛屿终於找到机会了,伸长手去薅顾萧惟的头发。

指尖还没触碰到对方的头发丝呢,顾萧惟忽然抬手扣住了洛屿的手指,往他的指缝间一挤,一个用力,疼的人肝儿颤。

洛屿直接喊了出来:“顾萧惟你要我命吗!”

顾萧惟忽然睁开眼,与洛屿对视,“是你先袭击我的。”

“我袭击你哪儿了?”洛屿拍着顾萧惟的手背,“松手!骨头要裂开了!”

顾萧惟很轻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洛屿的手,然后起身,直接从洛屿的腿上跨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话。

“你到底想袭击哪里,自己不清楚吗?”

站在车外的小琴、岩哥还有叶盛宜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洛屿,仿佛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洛屿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进门换拖鞋的时候,叶盛宜凑过来小声问:“哥,你刚才想袭击顾哥哪儿?”

洛屿抬手把叶盛宜给搂过来,“你觉得是哪儿呢?”

“嘿嘿,我还小,不跟你一起开车。”

洛屿用力捏了一把叶盛宜的脸,“你还小?”

“呜呜……好痛……放手……”

“你想开什么车?说啊,想开什么车?”

“……自行车……自行车……”

“你配自行车吗?”洛屿冷声问。

“幼儿园学步车……”

“下次再胡思乱想,让你开轮椅。”洛屿松开了叶盛宜。

这小子一溜烟就跑没了。

洛屿再一转身,冷不丁对上顾萧惟的眼睛。

他仿佛还在拍戏的状态中一样,看不出情绪,可就在洛屿想着该对对方说什么的时候,顾萧惟的表情却柔和了起来,低低地说了一声:“吃饭。”

洛屿点了点头,总觉得顾萧惟有点怪,那感觉就像陆屏枫看着其他人和看到温煜驰的态度转变。

吃完了晚餐,岩哥他们又占据了客厅沙发的位置。

小琴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鸭脖和可乐,哢嚓哢嚓饮料打开的声音,特别有大学寝室的感觉。

叶盛宜戴着塑料手套举着鸭脖问:“洛哥,你来点儿吗?”

“我……”

洛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萧惟的胳膊就绕过他的脖子,把他带了上去。

“走了,上去看。”

洛屿只能朝着他们挥手“再见”。

小琴凑向岩哥和叶盛宜,“你们有没有觉得顾哥特别喜欢单独和洛哥待在一起。”

“大概是跟我们一起看他们自己演的电视剧会尴尬?”岩哥说。

叶盛宜胡诌了一句,“也许是为了方便开车。”

然后一左一右小琴和岩哥的拳头砸在他的头顶上。

上了楼,洛屿没有直接去顾萧惟的房间,而是换了家居裤才敲开了他的门。

顾萧惟已经靠在床头正在调电视的频道,洛屿在他的另一侧靠坐了下来。

电视剧走向持续高能,节奏很快,已经演到了白颖被对家投入下水道里,不断挣扎着,而严野奋不顾身跳下去情节。

水下的白颖发丝飘荡而起,加上晦暗不明的光线,就像水妖一样,在镜头里呈现出动人心魄的美。

洛屿盘着腿,撑着下巴,那一刻他都有点佩服摄影组长的运镜,他自己都想跳下水去救白颖。

“这才是真正的彼岸花。”

哪怕沉入地狱,也要带走一切尘世的欲念,让业火烧的更加汹涌。

顾萧惟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清冷而克制,让洛屿没来由地想象,如果在水中不甘挣扎的白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是不是会收敛起自己所有的爱恨嗔痴,等他来渡?

水中的严野面对面地看着白颖,拍打他的脸颊,张着嘴想要呼唤他的名字,但只有源源不断地水涌进他的喉咙。

“你当时……在想什么?”洛屿问。

这个问题他当时很好奇,是什么让顾萧惟没有按照剧本里那样平铺直述地演下去,而是选择将他一遍又一遍地撑起来。

“想你。”顾萧惟轻声道。

只有两个字,却让洛屿全身肌肉绷了起来,血液里像是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电视上的画面充满了力量与执着。

水下严野的表情狰狞而疯狂,仿佛垂死挣扎的不是白颖而是他。

平日里凶狠决绝的白颖如同飘零的断枝残叶,唯一的依附就只有严野。

洛屿的视线被严野完全控制了一般,这个男人不只是肩膀在发力,就连脖子上的血管也绷了起来,与其说是严野对白颖的拯救,不如说是一场掠夺。

他要把白颖从世俗的贪欲和死亡中抢过来。

每一次他将白颖撑出水面,就像重复不断昭告天下的占有。

只有十几秒的剧情,对於洛屿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般长久。

他的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跟随着严野的发力而被穿透,哪怕坐在旁边的顾萧惟安静得就像不存在,洛屿的呼吸和心跳也被对方夺走了。

终於,水中的白颖和严野依靠彼此的力量爬了出来,当他们支撑在井口边,不断有哗啦啦的水从他们的身上沥回水中,洛屿从心头到眼睛都在发热。

严野闭上眼睛,半仰着头用力呼出一口气,在平常人看来那是劫后余生,但在洛屿看来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度满足——因为白颖自此之后将会放下一切戒备信任他。

那么顾萧惟呢?

每一次的接近,每一次的雪中送炭和陪伴也是为了……征服我吗?

这一集的结尾,满身是水的严野和白颖坐在便利店的门口抽着烟,而白颖即将对严野说出自己和白仲行的关系。

向另一个人诉说自己的不满和不甘,说明白颖对严野彻底交付信任。也就是从此刻起,哪怕白颖隐隐猜到严野是卧底,他也会无所谓代价地去纵容严野,包括自己的性命。

片尾曲响起,忧伤低沉的倾诉之后是铿锵有力的高音。

顾萧惟侧过身,朝着洛屿的方向倾了过来。

洛屿下意识向后仰,对方一只手撑在洛屿的左侧,另一只手绕了过去,抬起了洛屿身后的枕头。

隔着枕头,顾萧惟似乎抱了他一下。

从这个角度,洛屿能看到对方眉骨和鼻梁,透着男性的力度美,让他一阵心跳加速。

但下一秒,顾萧惟就捏着一盒烟从枕头下面出来,毫无留恋地放开了洛屿,转身下了床。

那一刻属於顾萧惟的温度和气息全部消失了,洛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差点没低声咒骂。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有谁会在枕头下面藏烟?又没有经纪人来检查!

而且顾萧惟有烟瘾吗?

上辈子洛屿没怎么见过他抽烟,至於这辈子除了演戏里的必要场景,也没见过他抽烟。

关键是电影剧本里的陆屏枫也是不抽烟的。

洛屿翻身下了床,找了找自己的拖鞋,一抬眼他发现这一侧的床头柜虚掩着,里面好像放着类似本子的东西。

应该是顾萧惟的速写本。

之前他还送过一张在蔷薇回廊里的速写给他。

洛屿轻轻一勾,抽屉就开了,某种隐秘的预兆涌上他的心头。

速写本虽然不是日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或者手抄,但洛屿的指尖触上去,就像被烫到一样,又收了回来。

他一横心,又把抽屉给关上了。

——顾萧惟没让他看的,最好不要看。

到第二集 开演的广告还有一分锺,洛屿走到露台上,夜风肆无忌惮地迎面而来,漫天的星斗比在城市里看到的要更加清晰。

顾萧惟的背影肩膀依旧宽阔,他侧过脸,很用力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仿佛有什么很烦恼的事情。

又像是在竭力地克制和压抑着什么。

当洛屿来到他的身边时,正好看见他闭着眼睛将烟圈缓缓地吐出来。

那样矛盾却又缱绻的姿态,让人想要毁掉一切枷锁,疯狂吻他。

“你把烟藏在枕头下面,就像学生在教科书下藏漫画,说是去跟同学做作业其实是去网吧刷夜,关键是父母和老师还都觉得你是好学生。”

“我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学生’。”顾萧惟开口道。

“比如呢?”洛屿抬了抬下巴。

“你真的想知道?”顾萧惟转过身来,用后背靠着围栏,明明只是略微倾向洛屿,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肆无忌惮的引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