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体明显比杨孝义健壮的杨孝忠,脸上似乎已经挨了一拳,半边脸肿得老高,上面还有丝丝血迹,但他却没有还手,而是脸色焦躁,想说什么。不过一转头看见杨宁也站在人群里,却只是张张嘴,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杨宁瞅着这场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此时人群里有人喊了声,“呦,杨老三的闺女回来啦!”
“做爹的偷弟妹的肚兜,那做闺女的是不是就该偷男人裤衩了。”一个和杨孝忠不和的男人站在人群中调笑着,若是以往,大家都会觉得这话说得过分,不会搭理。可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杨孝忠自己的名声不好在前,别人调笑他的闺女,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众人只是觉得这话应景且好笑,阵阵笑声,淹没了杨孝忠的辩解。
杨孝忠气的面红脖子粗,挣着身子像是要冲过去打那个调笑杨宁的男人,却被杨孝义拉了回来,又在另外半边脸上重重一拳,打的杨孝忠吐出一口血沫子。
杨孝义待要再打,挥出去的拳头被人在半空中捏住。杨孝义只见面前多了一个眼生的男人,男人生得极美,美到让一向好女色厌恶男风的杨孝义都被他惊艳到,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随即反应过来,想连带着面前多管闲事的人一起打,才发现面前的美男子握住他拳头的手看似毫不费力,可是他用尽全力都抽不出来。男人随即手上一发力,杨孝忠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朝着一边跌倒,不偏不倚倒在刚刚调笑杨宁的男人身上。那男人冷不防被正值壮年身材健壮的杨孝义砸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看热闹的人群本来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这些什么,而见到这美男子似乎很讨厌别人胡乱议论,甚至会打那些胡乱议论的人,纷纷闭了嘴,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名美男子,自然是叶涵。杨宁瞧着他出手为自己和父亲解了围,心中对叶涵多了几分感激。不过此时并不是她处理感激、、情绪的时候,她只是收起情绪,静静打量着周围人的举止动作。
猛一看,这会觉得朱氏哭的肝肠寸断,还时不时嚎两嗓子说自己的名声坏了,日子过不下去,要上吊。可是眼珠子却转个不停,根本没有哀伤的意思。
此间有诈。杨宁皱紧了眉,清清嗓子,站到杨孝忠面前,蹲下、身子,问摊坐在地的杨孝忠,“爹,怎么回事?”
杨孝忠原本面如土色,放弃了挣扎。他以为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个垂涎自家二嫂,偷了自己二嫂肚兜用来的意y的丧心病狂的变|态。此时有人愿意相信自己,杨孝忠的脸上立刻有了血色,双眼满是期冀,半个身子挺值了,对杨宁说,“我早上去地里干活,中午一回家,就瞧见你二婶在屋子里闹,说我偷了她肚兜啊!可我没有,闺女,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干过这样的龌龊事啊!”
他死死抓住女儿的衣服下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宁是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成功女强人,经历多心思灵,此时立刻明白杨孝忠所言不假,他真的没偷那肚兜,而是被算计了。
她安慰了杨孝忠几句,才回头拽住人群中一位和田氏交好的媳妇,问道,“我娘,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去哪了?怎么这里闹得不成样,也不见他们出面?”
已婚小叔子偷嫂子肚兜,这在古代可是大事,如果事情属实,那这个小叔子一家是要被逐出村子,从此当没有户籍的流民,四处流浪生活。而这个嫂子,以后也是名声毁了,以后走在村里免不了被指指点点,甚至被逼自杀。所以这样的事情,必须家长出面解决才行,此时此刻,老杨头出面才是正理。
“唉,刚刚你爷爷被气晕过起,你那个奶奶拉着你娘在屋里照顾他,刚刚大夫还来看了,说你爷爷气狠了,说自己头晕下不来床!”那妇人长叹一口气,对杨宁说。
杨宁一言不发,转身打帘子进屋,只见老杨头虽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可是面色红润,杨宁凭借自己前世行医的望闻问切的能力,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老杨头虽然表情不好,但是十分健康,哪里会下不来床,不过是在装病!
而一旁的曹氏恶狠狠的扯着田氏的耳朵,呵斥田氏,“快写,按手印,我家二郎只管你们要十亩一等田,这事就过去了。你按了这手印儿,有了字据,二郎就会松口说原谅三郎,不然,二郎和田氏可要报官了,到时候县太爷要是把你们赶出去,当没有户籍只能四处流浪当乞丐的贱民,我们家可不护着你们三房!”
杨宁上前,二话不说劈手夺过那字据,就瞧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杨孝忠夫妇欠杨孝义夫妇十亩一等良田,限期十年内还上!下面还附着许多文书条例,看着十分齐全,绝对不是随手写的,而是早就准备好的文书!上面杨孝义和朱氏的名字下早已签字画押,只等杨孝忠和田氏签字画押。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提早布好的局,只有杨家三房,像是个蠢兔子,陷进局里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