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支起了一扇小窗, 天光云影洒进去, 贩夫走卒叫卖声也传了进去。

十九坐在窗前, 从这扇仿佛与世隔绝小窗之中, 静静地注视着整座益州城。

展昭端了一只红木托盘, 一推门，就是这美人远眺一幕，柔和天光下，她天青色眸子一如长空，肌肤莹润、十指纤纤, 叫人立刻想到“金屋藏娇”一词来。

可惜，展昭筑不出一座金屋来藏她。

砖红色劲装青年放下木盘, 就见那白蛇化作美人回过头，眸光朦胧望了过来, 清丽面庞似乎也多了一分生气。

不过很快，她垂下清凌凌眸子, 淡淡道“展公子不是陪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下楼用餐么,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展昭听到这小女儿情态话, 不由微微一笑，他生尤为清俊，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笑起来时候更令人心生亲近。

他从木盘之中端出两碟小菜、两碗清粥，一盘馒头并两双干净筷子, 对白蛇道“包大人他们还在楼下用膳, 不过展某还有事同姑娘商量, 所以先上楼了。”

十九道“什么要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不过是他离开房间之时，小腿上缠了条冷冰冰雪色蛇尾，好一会儿才肯松开，似是极为不舍。

于是他道“是在下想陪姑娘用餐。”

十九怔了怔，待展昭将两双碗筷摆在桌边，目光清澈邀她前来用些饭食，任务者这才摆动着柔软腰肢，来到桌边。

精致圆桌上铺着青色缎子，白瓷碗里盛着清粥，盘中小菜则是素炒三丝和牛乳蒸蛋，色香味俱全，就是没有肉。

十九“”

饿她口水忍不住从眼睛里流出来。

而展昭见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尝了三两口清粥就放下了碗筷，疑惑道“是在下送饭食不合清姬姑娘胃口吗”

也对，清姬姑娘孤身一蛇来到满是人烟益州，她性子清冷、又有些羞涩，住在人类客栈里，想必心中会十分忐忑。

想到这里，展昭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想再了解她一点，可惜，蛇尾主人远不如尾巴坦诚，垂着眸子不肯看他一眼。

而4870一脸“你居然有脸问”表情，反问道“啊小兄弟，你家白蛇吃素”

十九目光淡淡，已经对自己在任务世界伙食绝望了，道“展公子，我虽有半具人身，却并不像人类一样需要进食，妖鬼精怪，吞吐日月精华便足以饱腹。”

说到这里，她轻轻摆了摆蛇尾，而展昭视线也下意识在那晶莹、光滑雪白蛇尾上一扫而过，他忽想到了一件事。

“清姬姑娘，展某无意冒犯，不过有些好奇，你蛇尾也能化作人身吗”

这话本不是他能问，展昭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急色登徒子，只能斟酌词汇，说道“志怪杂谈之中，妖鬼可以在真身和人身之间变化，是真吗”

这个恐怕要问建模组，领导说可以就可以，十九就是一破打工，系统建模专业课才六十二，哪知道这种学术性问题。

她反问道“展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展昭面带歉意，也觉得自己问题似乎有些冒犯，解释道“益州虽出了几件案子，不过白日里还算热闹，清姬姑娘难得到人类城镇中来，若是不出去逛逛，岂不是十分可惜”

4870类比了一下“约等于饿疯了吸血鬼见到了满大街鸡腿和毛血旺”

十九“”她居然无法反驳。

于是她冷冰冰拒绝道“多谢公子好意，我不喜吵闹，也不想和人相处。”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不止如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午后也要去城内查案，展某亦有些担忧两位大人安全。”

十九道“若是无半妖插手，以展公子武功，十人围攻也应无大碍。”

展昭却道“姑娘可想过，蝙蝠是夜行动物，半蝠妖虽受妖性影响，在深更半夜出没，不过他们毕竟还有一半是人，若是铁了心鱼死网破、在白日对两位大人动手，展某担忧自己恐怕会护卫不力。”

这确是个问题，妖灵蝠翼乃是媲美式神大妖，其实并不畏惧日光，因此十九也拿不准得到碎片人类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