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冬脱口而出:“《驯化》。我听完,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这个词。”
时绿瞳孔收缩,瞬间无言,僵在原地。
驯化。
在这十二年里,她驯化了许宿野,让他变得听话而顺从。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许宿野驯化了呢。
“很合适。”时绿扯了扯唇,有些自嘲。
只有这种代表了扭曲关系的词,才能把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纠葛精准地描述出来。
-
走出电梯,细细的鞋跟砸响地面,走廊的声控灯顿时亮起。
眼前的黑暗消失,家门口,时绿并不意外地看到了许宿野。
他斜倚着侧边的墙,身形高大瘦削,不知道等了多久。
时绿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抬头,微微垂着眼,鼻梁挺直,淡红的唇没有弧度。
冷白的光落在他身上,在身后的墙上,打出薄薄的一层影子。
时绿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挑了下眉,开门回家。
她不知道许宿野会在门外等多久,也并不在意。
从猫眼里,偷偷看别人有没有走这样的事情,时绿做不出来。
她毫无自己又一次玩弄了别人感情的自觉,回到家,去泡了个澡,听了会儿音乐就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许宿野已经不在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晚上,都会发现他站在门口等着,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碍於尊严,说不出口。
时绿知道,四年前他们分手这件事,深深地伤害了许宿野,给他带来了许多痛楚,所以他不敢轻易答应复合。
可他现在的挣扎是无意义的,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时绿知道许宿野快要坚持不住了,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戏剧性。
这天,时绿跟云三冬去了之前那家酒吧。
时绿这次没点“蓦然回首”,而是点了一杯叫“牢笼”的酒。
自下而上,酒液的紫色越来越浅,细细的线条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还真像是一座牢笼。
意料之中的,又在这里遇到了江承。
他看到时绿过来,登时眼睛一亮,抛下自己那边组的局,无视众多好友的目光洗礼,又来到她们身边坐下。
时绿觉着,江承这人为了睡女人,实在是豁得出去脸皮。
她都已经这么冷漠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过来找她聊天。
中途云三冬去上厕所,江承主动提起了两家的事情,“我爸妈跟我说,你家有意跟我们家联姻,你的意思呢?”
看时绿不想回答,江承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倒是不反对,你家的事,我爸妈也会帮忙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