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她跟哥哥吵架,哥哥口无遮拦,说出了她从不知道的秘密。
“你怎么这么烦啊?这个家没人喜欢你,这是我家。”
“爸妈根本就不想把你生下来,谁知道你那么厉害,吃了药都没把你打下去。”
那时时绿还很小,并不知道“吃药”,“打下去”这些词是什么意思。时青延也不懂,只是不知道从哪个大人口中听来的,偷偷学会了。
虽然不懂,但时绿能体会到,这句话里饱含的恶意,并且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记了很久很久,直到长大后终於明白。
时绿被梦魇缠住,睡得并不好,还不如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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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宿野拿着所有材料,早早地等在民政局门口。
他其实知道,时绿大概率是在耍他,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生期待。
从早上八点,等到民政局中午下班。
时绿没有来。
他长相出众,又等在民政局门口,有不少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许宿野走到路口已经开始凋零的悬铃木下,犹豫着拨通了时绿的电话。
意料之外的,那边居然接通了。
他以为她不会接。
“时绿,你来了吗?”他久未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
接电话的时候,时绿正在对着镜子涂口红,她眨眨眼,盖上口红盖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嗯”。
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语气词,不代表肯定的答案。
“我没看到你。”
“因为我没去。”
许宿野瞬间握紧手机,指尖泛起青白,胸腔剧烈起伏。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她会不会来。
不管她来不来,他都会在这里一直等着。
她以前从没说过要跟他结婚,这是第一次。
所以,就算是耍他的,他也愿意等下去。
又从下午两点,等到民政局快要下班。
许宿野一整天滴水未沾,唇有些干,眼神沉寂漆黑。
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跟身边人悄悄八卦,“这个人一大早就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了,到现在都没等到人。”
“他这是等人结婚,还是等人来离婚啊?”
“还用说吗?肯定是等人来离婚啊。他长这么帅,要是特意来结婚的,哪个女的舍得让他等一天?”
“有道理,估计是感情破裂想离婚吧,但是老婆不舍得离。”
许宿野一手撑着树干,微低下头,闭上眼,姿态颓废,笑容苦涩。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红色的细高跟,脚腕窍细,系带缠绕着白瘦的脚踝,极具脆弱美感。很眼熟。
许宿野茫然地抬起头,就对上了时绿玩味的笑容。
她今天穿的白衬衫,肌肤雪白,明眸皓齿,手里拿着个档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