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卓天提到了他们最后一次分手。
“大三那年,许哥开始创业,我再也没见过他真心实意地笑过,我猜你们是那时候彻底分手的吧。那时候许哥每天拚了命地努力,拚了命地挣钱,有次应酬喝太多酒急性胃出血送医院抢救。”
“我们都以为,你当初跟他分手是嫌弃他穷,在背后说过你,结果被许哥正好听到。许哥看着冷,其实人脾气很好,那是他大学四年,唯一一次跟我们发飙,不让我们说你半句不好听的话。”
“跟你分手这么多年,许哥一直都没找过别人,他还没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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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绿?”池越的手在时绿眼前晃了晃。
从她跟刚才那个男人聊完天回来,一直在走神。
时绿在想卓天最后的话。
他说他今天来说这些,不是想干涉他们的事,只是觉得,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许宿野没说出口的一颗真心,都应该被她看到。
“池越。”时绿掀起眼睫,望向池越。
“嗯?”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时绿忽然想倾诉。
“你知道吗?当初分手,我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颓废之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专心於事业,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也在积极吃药,让病情稳定下来。”
“如果没有重逢,我的病或许不会复发,会好好在祁大当老师。他也不用再承受这么多痛苦,变得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企业家,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卓越而优秀。”
时绿说到这里停下。
池越笑着问:“你是想说,你们就不应该在一起吗?其实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你们不合适。”
时绿轻笑,“你猜错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想说的是,分开后,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样子。哪里都好,只是没有对方。那就是哪里都不好。”
“你能保证,你永远都这么想吗?”池越完全不能理解这么偏执的感情。
时绿陷入沉默,池越反问:“时绿,你知道人类幼崽学习条件反射的过程吗?很简单,疼两次就记住了,他们就会知道针尖会扎人,火会烧人,就会躲着这些东西。成年之后这个过程反而变得困难,很多人疼一百次一千次都不长记性,明知会疼还义无反顾地往上扑。但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
时绿都没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跟许宿野是不适合在一起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除了许宿野,她想象不出跟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的场景。
可要让她现在就说一辈子,她觉得还太过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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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绿走出清吧,刚一出门,就看到门口附近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在墙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身姿挺拔清瘦,皮肤很白,唇色偏淡,清隽斯文。
清吧里光线虽然偏暗,但比起漆黑一片的外面,还算是亮处。所以时绿看向黑暗的地方,视野有些不清晰,过了半分锺才逐渐适应。
她明知是他,但还是盯着看了一会儿。
许宿野一直沉静地望着她,眼瞳漆黑,默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