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思慧的女儿都上去了,我的女儿凭什么不上去?不但要上,还要说得比乌思慧好!
锺阳忘了生气,连忙推搡女儿。锺律却赖在椅子上死活不愿意动弹。
锺阳大力一推,竟直接把女儿连人带椅子推倒在地上。
嘭地一声闷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坐在地上的锺律飞快拉扯校服外套,盖住了裤子的前裆。
她埋下头,动作僵硬地爬起,脸上带着一种近似於木偶般的空茫表情。
“你搞什么啊?你连坐都坐不稳吗?”锺阳气急败坏地低吼,又飞快瞥了乌芽芽一眼。
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时间像开了染坊。分明是她把女儿推倒的,可她一张口却先行责备女儿。她只在乎自己的羞耻感,并不关心女儿是否摔伤。
她伸出手,狠狠掐了掐女儿的胳膊,为自己丢掉的面子感到懊恼。
强迫锺律上台讲话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另一名学生走上台发言,大家很快就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但乌芽芽却特别在意,脑海中不断闪现锺律跌倒在地时的异样表现。
她好像特别害怕别人看见她的裤子,急急忙忙用衣服盖住。她裤子怎么了?
乌芽芽仔细回忆了片刻,然后拉扯女儿的衣摆,小声问道:“慧慧,锺律裤子上那个污迹是怎么回事?”
乌思慧对此印象深刻:“那个是月经啦!因为洗不掉,就留下了污迹。”
“那种污迹怎么会在前面?”
“不是在前面,是锺律把裤子反着穿了,这样不会显得太尴尬。不过好多人都在笑话她,说她连条裤子都买不起,已经脏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在穿。”
乌思慧不断摇头唏嘘。
乌芽芽惊愕地问:“她家真的连条裤子都买不起?”
“怎么可能啊!她妈妈在一个很大的广告公司工作,工资不算低。应该是锺律自己不乐意买新裤子吧。她那个人性格很古怪,也不爱打扮,也不爱卫生,也不怕别人笑话,整天阴沉沉的。”
乌芽芽回头看了一眼,对女儿的评价不置可否。
锺律真的不爱卫生吗?不见得。她头发干干净净,蓬蓬松松的,可见天天都在洗。除了校服裤子,她的外套,内衫,甚至脚下的鞋,都是一尘不染。
她爬起来之后马上拍打身上的灰,这会儿还不断用纸巾抆着手,可见她是很爱卫生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爱卫生的人,为什么总是穿一件那么脏的裤子呢?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嘲笑的目光吗?
不,她在乎!她非常在乎!否则她不会在倒下的一瞬间马上扯住外套去掩盖那个污迹。
她在乎却不换掉这条裤子,又是因为什么呢?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