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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锺律得抑郁症的源头。她的价值一再被否定,从未被正视。

她没有好好读书吗?她不优秀吗?不,她已经足够优秀了,只是她的妈妈看不见而已。

乌芽芽焦躁地在防盗网上踱步,恨不得变作锺阳的模样,好好拥抱这个已经麻木到灵魂将死的孩子。

锺律还在搓洗裤子,没有回应锺阳的“示弱”。

原本还有一丝愧疚的锺阳冷笑一声,回了卧室。她回就回吧,她偏偏还要往锺律的心头再扎一刀:“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的话你从来不听!有本事你别让我给你出学费,你自己去打工赚钱!你不说话是吧?好,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这又是一句诛心的话。

对於单亲家庭的孩子来说,这句话等同於——我要抛弃你了!

已经没了爸爸的锺律会是怎样的感受?第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是何等的慌乱与恐惧?

乌芽芽气得爪子都在发痒,真恨不得飞进屋,把锺阳狠狠挠一顿。

砰!这是锺阳回到卧室时用力甩门发出的巨响。

她以为受委屈的人是自己,却从来没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在她走后,锺律才渐渐停止了搓洗裤子的举动。她把那些护肤品一样一样捞出来,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又用帕子把瓶身抆干,拧开看了看。

发现所有护肤品都没被洗衣水污染,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把所有瓶子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茶几上。

回过头,她把裤子洗干净,挂在晾衣架上。她不断用叉子挪动裤子,最终把它悬挂在正对客厅的位置。

如此,只要坐在客厅的锺阳一抬头,就能看见这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裤子。

做完这一切,她把妈妈抱来的一大堆衣服分门别类地放进洗衣机,继续清洗。

她站在客厅里,仰头看着那条裤子,神情由麻木变成了痛苦的扭曲。她开始落泪,一滴又一滴,她在大哭,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锺阳的负面情绪是爆发的火山,而她的悲哀却是一片没有波澜的死水。

水都死了,人又怎么能活?

看着浓浓的黑气从锺律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乌芽芽着急了。她伸出翅膀,隔空点了点锺律的眉心,用法术置换了对方此刻的感受。

於是一段记忆涌入了乌芽芽的脑海。

不小心弄脏裤子的锺律匆匆回到家,遮遮掩掩地洗裤子。发现裤子洗不干净,她便敲了敲母亲的房门,想找她拿钱买一条新裤子。

学校规定只能穿校服,她必须买一条能换着穿的新裤子。

那天,锺阳似乎又遇见了不顺心的事,打开门,寒着脸看向女儿。

锺律开口说道:“妈,给我一百块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