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暗流(1 / 2)

就连贾王两家都倒塌了大半, 更别提北戎王族所住的迎宾馆了。

大晋王朝很完美的继承了前朝的好习惯,就是苛刻, 而且是苛刻自个的衙门, 别说什么官不修衙了, 就连大晋王朝的门面──迎宾馆也着实破烂,房屋破烂就别说了, 不只如此,就连门窗都是漏着风, 雨下大了, 屋里还会漏水。

初见时张彦卓还有些恼了,迎宾馆好歹是大晋朝的门面,怎么能这么破败呢

不过迎宾馆的官员两手一摊, 没银子怎么修迎宾馆

这迎宾馆每次都是有外宾来朝之前,这才修缮一番,不过自从北戎势大之后, 已经有好些年不见外宾来朝了。

这次贾赦献俘之前, 鸿胪寺也曾上旨问说要不要修一修迎宾馆, 但圣上将折子扣住留中不发, 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也不过是按着圣上的意思办事, 毕竟以北戎的所做所为,没把他们送进大牢里就不错了,那可能好好的照顾他们。

迎宾馆的官员都如此说了,而且暗示的明明白白, 张彦卓也无法,好在眼下是盛夏,房子差一点便差一点,仍然还可以住人,不料北戎王族才住进了迎宾馆,便遇上了京城地动。

这么破烂的迎宾馆,平日里光是住人都要担心它会不会倒了,更别提遇上了京城地动,顿时迎宾馆尽数崩塌,北戎王族死伤了大半,好在北戎王不过是被压成了重伤,北戎十一王子也只受了点轻伤。

张彦卓孤身一人,京城地动之时又跑到快,没受什么伤,发生事情之后把自家人手一点,便立马去了迎宾馆帮忙,见十一王子没事,便留下几个下人帮忙照应一下就走了。

他和十一王子交好,但和其他的北戎王族可没有什么交情,况且他在北戎的那段期间对这些全没把汉人奴隶当一回事的北戎王族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只要他们不死,大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

不过张彦卓在回京的路上,却意外遇到了朱哥儿。

“张叔”贾珠脸色惨白,背后正背着比他还要小的元春。

小小的元春在他的背上看起来比原本的年纪还要小上许多,明明是个四岁的孩子,但看起来好似只有二、三岁一般,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从破衣服中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到好些明显的伤痕。

有一些是因为教坊司崩塌而受的伤,还有好些是被人鞭打出来的伤口,伤口狰狞,密密麻麻的布满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有新有旧,看得出来从小被便人虐打着。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这个孩子的身上满是鲜血,就连张彦卓看了都心中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血。

贾珠紧张道“我妹妹拜托你帮我救救我妹妹。”

他以为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好妹妹了,但等他真的找到妹妹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好热,就他一个人,连找个大夫给妹妹治伤都不成。

他跑了好多医馆,那些大夫不是自己都被伤的很了,便是急着去救其他人,求着大夫救人的人着实太多了,他连靠近大夫都难,更别提找人救人了。

头一回,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力。

“没事的。”张彦卓大手放在贾珠头上,毕竟还是个孩子,那怕贾珠尽力镇定了,但整个人还是抖的厉害。

感觉到贾珠背后的小女孩当真情况不好,张彦卓干脆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直接往太医院里跑,做为特权阶级,他自然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按说发生如此大的天灾,大凡帝王大多会下些罪已诏之类的,以安民心,但平康帝是何等人也,平康帝可说是全大晋朝历代帝王之中最好面子的一位帝皇,要他下罪已诏,就如同要了他屁股底下的龙椅一般,而且比要他的皇位还要严重三分。

罪已诏这玩意是绝对没有的,不但如此,新任的钦天监监正阿图尔还当着众朝臣的名发表了地震说,地震说里称地震乃是地壳内积气所导致,与圣德无关

虽然这地震说在后世人的眼中算是极为超前的知识了,不过在众大臣眼里,他们只觉得这阿图尔在帮平康帝推脱,偏生大伙还不得不陪着平康帝演戏,要是不演呵呵,被一掳到底,不得不灰溜溜的回乡的原钦天监监正便是个好例子。

不只如此,平康帝终于下手了,他把朝堂上跳上跳下蹦跳的最厉害的几个大臣下狠手整治,而且还直接将四皇子直接掳到底,成了一个光头皇子,而且那些跟随四皇子的门人也大多被贬斥。。

这事着实吓了大伙一跳,能混到朝堂之上的,那有什么蠢货,大伙都看得出来平康帝一直暗暗扶持着四皇子,甚至亲自出手把三皇子一脉给打趴了下来。

虽然四皇子不知为何被圣上直接贬到了礼部,不过大伙还道是圣上有意历练四皇子,便没怎么放在心上,万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是真的被平康帝厌弃了

正当大伙惶惶不安之际,平康帝下了一连串的赈灾指令,把六部指挥的团团转,一时间也顾不得再重新站队了。

况且要站也没得站啊,平康帝的几个儿子癈的癈,出继的出继,剩下都不过是些皇孙,还有未成年的皇子,最后几个大臣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事了,不过六、七两位皇子的娘家稍微的热闹了一些,不止六、七两位皇子,就连五皇子身旁也多了好些人。

虽然因为地震,京中屋舍倒了十之八九,不过要是想花钱,自然有的是地方给人花钱,在金水河的花船之上,四皇子特意宴请了五皇子。

金水河上的游船向来是京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不但里头的女子大多是来自江南水乡的柔媚姑娘,上从老鸨下到龟奴个个都说话柔气,容貌也都是极好的,略差一些都不敢往客人跟前带,七分的容貌加上十分的温柔,让人听了就打从心里舒畅。

当然,四皇子特意挑了金水河的花船,也绝对不是看在花船里的那分江南风情,而是看在花船地方隐密,又在金水河中,不惧人偷听之故。

五皇子不过才二十初头,不过常年困苦的生活倒是让他看起来好似三十许人一般,不但容貌苍老,就连身上的那一袭衣裳都是好几年前的旧衣裳了,不但早褪了色,边角处都可以看得出来有些许磨损。身上更是半件佩饰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可见其窘迫。

五皇子虽是尽力自制了,但那眼睛总不由自主的往着桌上那些荤菜上瞄着,乍见这样的五皇子,四皇子都忍不住感概,“五弟,你受苦了。”

以往的老五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之人,东西略差一点都是不肯用的,御膳房里的吃食向来是不用,只肯用着储秀宫里小厨房的东西,何曾有像现在这般,还对一只烧鸡流起口水来了,可见得他这段时日在裕郡王府里当真是被苛待了。

想来就连父皇都万万没有想到,他给老五挑的那户人家,刚刚好是被甄家拐卖了女儿的人家,裕郡王本就对老五这个嗣子不喜了,在知道了甄家其实是拐了平安郡主的人家之后,自然更对甄妃所出的老五恨之入骨了。

裕郡王府里本就不如旁的王府宽裕,当初五皇子出宫又出的紧,平康帝也不过就让人将五皇子屋里的那些侍妾送了过去,压根忘了把五皇子的那些私房送过去,五皇子手中无银,一切都得靠着裕郡王。

本来一开始裕郡王虽然不喜欢五皇子,不过这郡王世子的份例还是给的足足的,但在知道平安郡主是被甄家所拐的之后,便开始大着胆子苛扣起五皇子的份例来了。

这郡王世子每年应该有着三千两的份例,不过裕郡王以养家为由,硬是拿了一半,当然,这也是合理的,毕竟裕郡王自个也是如此,裕郡王府里又没多少进项,一家子老小全靠那一点子岁银养着,五皇子做为养子,自然不能不奉养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