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左阳说的那幅画……

祁粲想,送回去是不可能,不过他可以给时听看看。

如果她喜欢就送给她了。

那些尘封的东西,晦暗的记忆……曾经觉得一辈子都会像神经痛症一样伴随终生的碎片,也随着精神的平稳而渐渐隐没。

有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带给他无穷的噪音和吵闹,却也意外磨平了他的尖锐神经。

等到这一场埋伏多年的大局结束之后,他或许,也终将得到彻底的释怀。

到时候他可以把那幅画以及过往,都打包送给那个小哑巴。

然后那个地方,就可以挂她的画了。

挂《听》,还是《烧》呢?

祁大少一脸冷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搅动全球经济命脉的大事。

到了一楼,祁老爷子已经拄着拐杖快速走了过来。

他们是直接驱车从疗养山庄赶回来的,看上去甚至还有些风尘仆仆,祁粲见状,眼底立刻又缓和了下来,“爷爷。”

“阿粲,你身体到底怎么样?”

“哪里觉得不舒服?做没做检查?”

祁粲抬手安抚道:“检查了,没什么大碍,您别担心。”

对方也一定知道,他在祁老爷子面前会尽量不露出颓势,免得他担心。

更何况,对方深知他的傲慢。

而就算他真的做了检查,的确,就像时听一开始说的那样——那种生物硷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溶於骨血,而表现症状却又类似他的神经旧疾,如果按照常规的头颅CT、脑成像等等检测手段,很难看出什么东西。

等折腾了一大圈,真的到检查血液的那一步,也早就已经晚了。

毒素已经遍布全身,攻破了他的神经系统,只等最后一击,让他全面崩盘。

祁粲心底冷笑,他们的确很阴险。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爷爷身后看了眼,“您怎么说跑就跑出来了,医生让您走动了吗?”

“混帐!如果不是老白给我看病时刚好提了一句,我都不知道!”祁老爷子恨恨地剁了一下拐杖,“你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还想瞒着我老头子?”

祁粲眯着眼睛,冷静安抚,总算让祁老爷子相信了。毕竟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的确还好。

——消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

最上乘。

“对了,项家的事你知道吧?”祁老爷子叹了口气。

祁粲不动声色,“怎么?”

“那项晚苑也真是的……他们项家内部的事,我们本也不好管,你那个温吞爹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隽舟跟我说,项晚苑现在想把以前项凝和连国共同持有的那部分股份都转给祁瑞,连国都依她的,除了在项家的公司里闹,还带着项晚苑到处私底下见祁氏的董事?”

啊…。

祁粲唇角冷冽一勾,眼底晦暗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