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刷。

她快刷到下一个整数点。

万一地动忽然就停了呢?万一他们的炸药都熄火了呢?

“滴答。”

“滴答。”

时听的脸上流下一滴液体。

——「祁粲,你……」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

祁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很低,却带着一丝笑意。

“我能为你与世界为敌。”

时听都他妈惊了。

——「这种时候还说这种癫话???」

“我是认真的,”祁粲喘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你总能救我一次。”

他都想明白了。

时听终於觉得不对劲,她抱着他腿的手往上一摸,手忽然抖了起来。

他们所处的这个夹角空间已经承住了最大的外力,可仍然有一块巨大的山岩已经砸了下来——横在祁粲背上,被他用身躯顶住,没再继续向她砸来。

她安安稳稳地被护在他的□□凡躯之下。

而他的血滴答滴答地淌了下来。

时听的手和嘴唇全都颤抖起来,——「祁粲、祁粲!我怎么救,我这次……」

我连当年都不如!

当年她还能拖着他走在山间,能大声告诉他,别停,一定可以跑出去的。

而她现在却还是连正常的声音都发不出。

头顶轰隆隆的有救援队到场,但是离他们很远,根本找不到这里。

“不,你说话。”祁粲含笑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剩进气了。

——「我怎么说话!」

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张开嘴,也只有像电极一样莫名奇妙的声音。

要么延冲,要么倍速。

时听都快哭出来了,她怎么救他?

她是一个连话都说不了的哑巴。

被命运戏弄的弱者,被剧情裹挟的棋子。

时听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个哑巴。

“不。”祁粲的目光带着某种平静的笑意,缓缓进了口气,低喘着笑,“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你不知道你自己能做什么。

时听仰着脑袋抬起细瘦的胳膊,想要为他撑住一点力量。

可是一个冰凉的吻落了下来。

带着砂砾,干燥,和一点血味。

贴着她的唇。

祁粲在电光石火之间已经想明白了所有——命运用同一场厄运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然后给了因为他而失声的少女一个被听见的机会,来改变厄运。

只有他能完成她的任务,用他的躯体,为她送到下一个节点。

唇齿相贴,心声数正在暴涨。

祁粲已经想到了最后破这一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