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唯的思绪突然间被砸了个缺口般,喉咙跟着略哽涩了数秒。
“我记得——”
他出身普通,以优异的成绩考进电影学院,无时无刻都想像商隽影帝那样,成为一名公认的实力派演员,就算经纪公司不看好他这张圆脸能混成主角,最落魄的时候只能流落街头睡公园,甚至在剧组讨生活时,没尊严到任由一些暴脾气的新人导演当出气筒。
司唯咬紧牙关熬了很多年,无比珍惜每一个角色。
只要给他机会就拚命的演,想在娱乐圈出人头地。
这种求助无门的困境,直到一次在横店被冲林墨的保姆车不小心抆到,他见机讹上了,提出要这位歌坛天神带他参加一场大佬聚会,就算是两清了。
也就是这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司唯声线微哑:“南枝,我知道这次要没你推荐,男一号的角色汤导肯定给延离盛了。”
“也是你试镜表演的好。”贺南枝并不是爱居功的性子。
司唯手指攥着筷子不自觉地慢慢收紧了,看到她笑容,莫名地觉得被月光拂照过一般,明明窗外今夜无月悬空。他心底清楚这抹光,是不可亵渎的。
那小鹿眼湿漉漉的,一直望着,半响才将话题聊下去:“那你现在呢?”
贺南枝还真想了想:“我拜师学艺那年,师傅就让我写下过愿望。”
司唯来了精神:“那你一定是许愿想当个国宝级别的戏曲大师?”
“唔,我愿望是扬名立万,这辈子攒很多小金库,以及——”贺南枝苦恼的时候,轮廓极小的脸蛋显得特无辜:“拥有一位祸国殃民的听话男人。”
可惜她离开了戏剧院,小金库也掏空了。
而且谢忱岸那张脸是祸国殃民,但是他浑身上下,哪里像是会听她话的???
司唯安慰她:“但是你可以红到家喻户晓。”
贺南枝笑了:“我想拿奖。”
“嗯?”
“出身显赫家庭,父辈的光环太盛……我也会有点点甜蜜的压力。”她提起自己家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跟在说童话书本里的故事一样:“我爸爸是着名的慈善家,妈妈是息影多年的影后,而我这个小笨蛋在昆曲上没能扬名立万,要是还在娱乐圈疯狂炒作上热搜给家族蒙羞,爸爸肯定会怀疑我没有遗传到他智商的。”
所以贺南枝想抱个货真价实的新人奖杯回去,给自己挽尊一下。
司唯:“你爸爸,管你很严格吗?”
“还好,没贺斯梵严格。”
贺南枝窍白指尖端起旁边的果汁喝,润了下唇说:“我十八岁成年礼办完后,爸爸当晚就送了我一件礼物,便是宣布不会再约束我任何行为,因为他说人生是一门很大的功课,是需要我自己去解题才有乐趣。”
可惜啊。
贺斯梵这个古板刻薄的男人哪里懂她爸爸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