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素戒,也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领证?”
林惊鹊一看便知贺斯梵是那种看似对结婚这种事经验丰富,其实什么都不懂,根本没有跟父母提前通个气,还是她几l许尴尬道:「他还没 定,说想让贺家长辈挑选个吉日。”
喻思情语气轻轻柔柔:“左右是让他叔叔选了。”
林惊鹊心想也是。
喻思情又说:“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林惊鹊来贺家过除夕夜时,贺斯梵就特意嘱咐过她别有心理负担,要是贺家那些贵妇们想送她一些珠宝首饰什么的,照收便好,还说小鲤儿 每年都是这样收的。
特别是尚且年幼时,谁家少给了一颗小钻石,都得拿笔记好。
贺斯梵还说,他的母亲多半是不会送那种华而不实的俗物,可能会亲手做。
林惊鹊也倾向后者,只是没想到喻思情给她的见面礼,是一本看似普普通通的相册,翻开看才知道,每一张都是贺斯梵年幼时到少年 的成长照片。
她从记忆中熟悉的年少开始看,一页页的,直到翻到贺斯梵有虎牙的年纪。
他会躺在雪地里晒太阳,被日光璀璨照着,许是见母亲无声靠近,忍不住孩子气一笑。
他端坐在书房写书法,板着似是玉琢的精致脸蛋,而旁边的小鲤儿闲不住要捣乱,就被他无情的画了个大猫脸,继而,又忍不住露出虎牙 笑了。
他抱着本睡美人的童话故事书,趴在床边流口水。
以及他拿出草莓口味的糖果,偷偷塞到父亲西装口袋里的瞬间都被定格了下来…
林惊鹊眼睫微微垂落,仔细地看了好几l遍,指尖拂过照片上男孩的小虎牙上。
喻思情的这份礼物是独一无二的。
顾青雾也当众给了她见面礼。
是贺氏主母历代传承下去的祖传玉牌。
林惊鹊虽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却读懂了众人震惊之余,又看她多了一份尊重的眼神变化。
直到不知是谁压了声音嘀咕:“我记得玉牌是姑奶奶守着的?”
顾青雾落了一记眼神过去,随即慢悠悠说:“我还能拿块假的,哄骗你们玩?”
“——”
无人敢接话。
顾青雾看向林惊鹊,冷艳高贵的族长夫人姿态又柔和下来:“这是真的,我们家小鲤儿花了半月吃斋念佛,讨来的。”
祖传玉牌是货真价实。
林惊鹊拿到,就证明身分在姑奶奶那边,是过了明路的。
而提起这个人见人爱的小人儿,顾青雾轻轻晃了晃折扇,还低叹了句:“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在家中过除夕……”
族长夫人,甚是想念嫁出去的金枝玉叶了。
*
*
夜幕降临时分。
谢家老宅的灯光璀璨,大家都聚集在了一楼的客厅处,厨房姜奈亲自下厨,谢音楼和管家佣人配合着打下手,蓝缨偶尔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进来偷吃 一块酥肉,又拎了一块出去。
投喂给了姿态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谢忱时嘴里。
随着贺南枝一声尖叫,空气陡然安静数秒,战争爆发了。
她数了半天红包,发现少了张,凶巴巴警告谢忱时:“你是不是又顺手牵羊我钱了!!!”
谢忱时勾起薄唇:“你这笨鱼脑袋还能数对?”
“谢二,我的红包要是少一张,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贺南枝一把攥住他的红色暗纹衣领,而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汤阮,也就是谢音楼小哑巴跟班,疯狂比划着,在说:“揍他!”
楼上。
谢忱岸一身略休闲的西装和姐夫傅容与刚从父亲书房出来,并肩站在旋转楼梯处,恰好看到了贺南枝发现就是少了一张红包,要求谢忱时赔偿她一百万。
蓝缨唇角慢慢翘起,火上浇油模式劝架:“小公主殿下,一百万怎么能匹配的起你受伤的脆弱心灵,起码一千万,让谢忱时当场签字画押认罪。”
谢忱时挑眉:“坑你二公子啊?”
贺南枝立刻原地加价:“两千万,也对得起你身价。”
正当两人又要先一轮战争爆发,谢忱时死活不愿意把顺走的红包还给她时,别墅的门外,姜珵备着厚礼不亲自来,管家刚通报……
没等谢忱时一听到姜这个姓氏就疯批属性爆发时,贺南枝说:“请请请!把人请进来。”
随即,谢忱时也报复回去,又当众抢了她一张红包。
“啊啊啊!!!”
傅容与眉目温润雅致,看向气定神闲的谢忱岸:“不去管管?”
下一秒。
谢忱岸居高临下地,淡而清晰的落下两个字:“忱时。”
看来还是拉偏架的,就算是柔弱不能自理的亲弟弟,在贺南枝这儿,也是不值一提。
谢忱时在家中独宠的位置,该让了。
…
…
贺家后院。
即使金枝玉叶已经出嫁,顾青雾还保留散场前去放烟火的传统节目。
这事贺南枝自幼就爱看的,稍微长大一些也胆大,要自己放,经常点燃后,就要回头往贺斯梵怀里躲,又跑的急绊倒在雪地里, 委屈地喊着:“哥哥救我。”
随着又一束烟火在浓墨似的夜空绽开,璀璨的玫瑰色犹如银河,后院那扇没有上锁的门吱呀一声,顾青雾循声望去,恰好看到贺南枝探出小脑袋, 清软的声音透过喧闹动静,似遥远又似近的传了过来:“你们放烟火不等我呀?”
贺斯梵正手把手教林惊鹊放烟火,也见她出现。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笑意。
除夕夜的凌晨已过,外面竟簌簌落起了雪,,刻间将一整条的街道覆盖得纯白,不染尘埃。
贺南枝和林惊鹊沿着记忆中熟悉的大街小巷很慢的走,牵着手,像儿时,她也是这般被师姐牵着,一路往戏剧院的方向走。
身后。
谢忱岸和贺斯梵并肩,步伐保持一致跟着,却始终与前方两道窍细身影拉开距离。
“师姐,我看到成竹师兄提着灯笼来了。”
“嗯。”
“还有戏团很多人……他们都在等我们。”
漂浮的细碎雪花刚好停在贺南枝的眉间,新的一年,漫天星河在上,千万灯火在下,所有都来得刚刚好。
她此生所爱的,也始终在身边。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