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郗齐光起身,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浔冬为自己打理妆容,“昨儿皇上可翻了牌子”
“并无,皇上昨夜并未进后宫,只在建章宫凑活一夜。”
郗齐光陡然想起来,“去岁江南大旱,粮食欠收,在北方一代,以铜钱作为籴本,建仓和籴,才缓和了江南形势,可今儿却听说,北方那边,官商勾结,压低农户粮价,竟比平日还要低,官府强制征收,要的量又大,高价回卖给朝廷,中间的利润皆被他们吃了,竟是比内务府还要大胆,这不,北方那地儿的农户们都过不下去了,前两个月闹了起来,朝廷这才知道当地官员坐下的好事,想必就是这个了。”
扶了扶鬓间的钗子,欣慰于今日没有新侍寝的妃嫔来给自己请安,“走吧,去给上皇和皇太后请安。”
“这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那两位就要入宫了,殿下心中可有了章程”浔冬不无担心地看着她。
“你可见过那两人”
“自然是见过的,寻常宴会,总会见到一个的。”毕竟定国公府是勋贵之家,光禄寺卿乃是寒门晋身,是书香之家,人际圈子就不一样,只是郗家两者兼有罢了。
“那她们比之本宫,容貌如何才情如何性格如何”
“若说容貌,这二人皆是不及殿下,才情,倒是严家姑娘能与您比肩,定国公家中行伍出身,自来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每次的赏花宴,或是作诗,或是品茶,或是作画,聆音,她们府上的姑娘没少闹出来笑话,性格上,倒是才真正算得上各有千秋。”
浔冬一一如是道来,“您的性子娇气,但也更冷静,审时度势,因势利导不在话下;严家姑娘性子清冷,个性耿直,不善言谈;刘家姑娘性子圆滑,城府不浅,但是性子过于粗俗。”
“那本宫又需要担心什么呢似严家姑娘那类,男人是会喜欢,是都犯贱,但只要”说到这儿,她冷冷一笑,“就弃如敝履,再就是,一个不懂诗歌,不通琴棋书画,长相又算不得上上乘的女子,那种经受过大家教导的男人,会对她的兴趣持续多久”
少不得嫌弃人家粗俗,空有一张芙蓉美人面,却不能为其红袖添香。
从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一句,就能看出古今男子的劣根性。
浔冬恍然,心中的大石感觉一瞬间就被搬走了。
她笑道“到底是殿下心思玲珑,胸有成竹,反倒是我,一直自误不说,还弄得身边人焦灼不堪。”
展眼到了十月,严家、刘家的两位贵嫔同时入宫,一早就有人将宫殿收拾了出来,两人住了进去,还未将箱笼行李规整完,便去了凤仪宫请,只可惜郗齐光那时正去了上阳宫陪着太后聊天。
两人无功而返,也不见丝毫气馁惋惜,神色淡淡,在凤仪宫的门口分道扬镳。
后宫中人都以为这一日建昭帝会翻她们其中一人的牌子,可非但没翻,建昭帝歇在了皇后的凤仪宫,一连三日。
皇宫中的人将这一切看的清楚,皇上这是维护皇后呢
看来啊,这后宫的风向,还是朝着皇后那头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