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一压,只是大略的说法。
前朝有旧俗,五月为毒月,忌讳颇多,春秋至秦汉甚至以为五月生子不吉,最后不了了之。是以前朝皇帝就将选秀安排在了五月,大晋对选秀没什么要求,不过是依照旧例来。
今日郗齐光叫她们离开,倒是各个走得快,也不再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平白叫她一阵厌烦,现在倒是清静,早知如此,她早早就说出来多好
从上阳宫回来的路上,途径御花园,郗齐光下了凤辇,叫几个大力太监去旁边燃着炭火的沁梅亭中等候,自己则是带着人去了梅园。
郗齐光身披斗篷,手中抱着汤婆子,看着满园红色粉色白色紫色的花朵,姹紫嫣红,星星点点,在冰天雪地中,是一种浓墨重彩的美,云蒸霞蔚,美不胜收。
拿着小银剪剪下了几支梅花,递给了身后的浣春,让她抱在怀里,慢慢在梅林中行走着。
“殿下,走了许久了,别被风吹着了,这种天气,若是染上风寒,好的慢不说,还容易被在药物上做手脚。”
上了凤辇,将浣春手中的梅花取了过来,一点一点地看着。
她所剪的梅花,名为宫春,是重瓣梅花,颜色艳丽,正面浅紫,反面却是浓紫,秾丽多情。
这皇宫春色,便是再美,也如冬日一般,冷清寂寥,乏人问津。
倒是再过不久,就能热闹起来了。
想到这里,郗齐光手中的梅花枝骤然离手,被她扔在了凤辇中盛着清水的花瓶中。
而后,揉揉眉心,她总觉得,自己这段日子暴躁易怒,情绪十分不受控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下了辇,叫人好生给这几个大力太监煮一盏红糖姜茶,便又叫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浔冬奉上了一盏茶,有些担心,“怎么好好儿的又请御医了,不是几日前才看过那时候不是说您身子康健,无大碍吗”
“本宫也不知,只是这几日身子乏累不说,也越发沉不住气了,本宫想着,是不是气血不足导致的,就想寻个御医来瞧一瞧,开个方子,吃些药。”郗齐光脑袋撑在榻上安置的小几上,一点一点的。
见她这睡眼朦胧的样子,浔冬忙给她醒神,“可别睡了,一会儿御医就该到了,何等失仪难不成叫御医到您的寝殿去,这更不像个样子”说罢,给她又拿了两个靠背,垫在身后,倒了一杯红糖姜茶,推给她,“眼见您的小日子又要到了,可喝点吧。”
郗齐光顿住了,“你刚刚说,本宫的小日子”
浔冬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喃喃道“您的小日子不准,有时难免会押后或者提前个两三日,奴婢只当您这次也是迟了,可算一算,这次竟是迟了五日了,那是不是是不是”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然带上了欣喜雀跃。
郗齐光却是面色平淡,仿佛刚刚愣住的人不是她一般,“一切,都要等到御医来了,确诊了才好说,你我在这儿乱猜,万一不是,平添失落,还是平常心看得好,子女缘分,终究要看天意。”
“再一个,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因着本宫前一阵儿吃螃蟹吃多了,所以导致小日子推迟”郗齐光端起花瓣状的小碗,一点一点地用银匙喝着味道浓重的姜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