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上一章上一章作者发错了存稿,已经换回来了,所以这章有重复的三千字,也有三千字新内容,上一章是漏掉的六千字新内容。
作者最近比较忙,以后更新推至每晚九点,大家见谅。
“还好他没哭, ”建昭帝松了一口气,他想起洗三那一日, 这小子哭声都能震翻房顶了, “不然朕可哄不好。”
说罢用僵硬的姿势慢悠悠地哄着他,渐渐也自然许多。
“礼记都说君子抱孙不抱子,皇上您可是打破了这种旧俗, 。”
建昭帝抬头, 疑惑道“礼法再高, 那也是人定下的, 改了不就是朕是皇帝,这等微末小事,谁还会来指摘”
郗齐光被这话语间透出的王霸之气镇住了,顿了顿,“皇上高兴就好,正好小孩子也不能总是睡在小枕头上, 头都不圆润了。”
建昭帝回首, 看向乳母“还有这等事”
乳母略显拘束地垂首,低声道“的确是有这样的说法,小孩子的觉太多,容易把后脑勺睡扁。”
“哟那以后可真要多抱着他了”
“这小嘴,是饿了”魏九也跟着凑上来, “小孩子都这样,这小肚子还是鼓的呢”
又恭维道“真是俊俏啊奴才在皇宫这么多年,小孩子也见过不少, 吴王家的小世子,定亲王的嫡孙,也是年纪小小,就容貌俊秀,风采乍现,现在一看,竟是连咱们大殿下七成都及不上不说这白嫩,便是五官,就远超众人。”
浔冬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魏九可真能叭叭。
游夏更是瞠目结舌,想着魏九可真是会拍马屁,她瞧着这夫妻二人的笑容都深了几分。
建昭帝心中高兴,面上却绷着,训斥道“好了,混说什么只是一小孩子,哪儿就看得出容貌优劣了小孩子不经夸可别说了再一个,若是传到了吴王和定皇叔耳朵里,你看他们不挤兑你”
魏九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道“奴才是个实诚人,总是话到嘴边就说出来了,也没过脑子,想着得不得罪人的确是,这话是不该多说”
浔冬面无表情,心中腹诽若是魏九实诚,这世上就没有奸猾人了。
皇宫多年未见新生儿,魏九看着也是眼馋心喜,加之身份尊贵,都要吹上天了。
“父皇已经将他的大名定下了,只待满月,便会赐名,记入皇族玉碟,开宗庙,这小名儿,倒是愿意抬手,给你我夫妻二人决定了。”
郗齐光早知这取名的事情落不到她的头上,没有抱希望,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便道“竟还有个小名儿,倒是意外之喜。”
“都说贱名好养活,但臣妾也不可能真的如寻常百姓一般,取个让人羞于启齿的名字,什么狗蛋儿啊,铁柱铁锤啊,翠花啊”
听得建昭帝脑海一片乱哄哄,连忙喊停,面色为难,“竟都是些这样的名字未免太、太接地气儿了些。”
“臣妾可不愿给他取这等名字,”她笑眯眯的,“看看我儿子,又白又胖的,活像个大馒头,宣宣软软的,不若就叫馒头岂不是比那些名字更雅致一些”
建昭帝连忙摇头,可以说极不情愿了,“不成”
一连说了好几个,诸如炊饼,饺子,粽子,一一被否,让他来,他有哼哧半天说不上。
“元宵”郗齐光侧着脸盯着他,试探问道。
建昭帝低下头看眼脸盘子大了不少的儿子,越看越像,最终缓缓点了头。
“还有不到十日,你就出月子了,好好儿养身子,听几位嬷嬷的话,母后这段时日都和朕说了多次,说你总是有奇思妙想,弄得几位嬷嬷都是焦头烂额。”
建昭帝又笑了,将孩子放回到摇篮,“朕长这么大,有记忆以来,那几位嬷嬷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还真未见过她们狼狈的模样。”
“哪里皇上真是高看臣妾了。”郗齐光摆摆手,“这夏日热得很,臣妾自知身体无法受用冰块之物,便命人取了清水来消暑,有何不可偏几位嬷嬷非说湿气过重,”她又指指外头的大太阳,有些无奈,“就这样的天儿,管它湿气还是寒气,不是一并都没了”
“都是嬷嬷们关心则乱,所以显得严重了些。”
听着郗齐光一番有理有据但是强词夺理的辩驳,建昭帝笑得开怀,“积阴寒之气为水,水向来为至寒之物,哪有什么冰水之分”
“那为何荀子却说,冰寒于水开水也是水,那它待如何”
建昭帝哑然,“这后天堆凿,如何一样”
“热水、冷水,井水泉水,都是水,没什么不一样吧”
建昭帝压下这个话题,觉得论诡辩,自己实是辩不过,只得甘拜下风,“罢罢罢,论口才,朕委实比不过你,若你生在诸子百家的名家,大放异彩也未不可能。”
这时候,外面的宫女敲敲门,屈膝行礼,“皇上,殿下,今日的燕窝做好了,”她尤觉不够,急忙添了一句,“是按您的要求做的。”
“这又是何等做法”建昭帝忙问。
浣春取出小盅,拿了两只碗,盛了出来。
银针试过后,郗齐光便开口了,“这燕窝被用煮沸的泉水泡发,再用嫩鸡汤,鲜蘑菇汤,以及上好的火腿汤熬煮,直到呈玉色为止,光是燕窝也有些单调,就让人加了一些嫩野鸡片,火腿丝,笋尖丝,清淡鲜美,皇上赏脸,尝一尝。”
建昭帝便捏着勺子,微微抿了一口,不禁点头,“确实鲜美,梓潼这法子确实不错,如嫩鸡汤,蘑菇汤,还有火腿汤这样的高汤,是日日都在御膳房的炉子上吊着的,取用也十分方便,倒是可以献给父皇和母后。”
“他们不嫌弃这法子取巧粗陋就好。”
展眼到了满月宴,身为主角的元宵却只是被溜了一圈儿,赐下大名景祤,又是叫后宫嫔妃好一阵嫉妒。
建昭帝名讳景昱,与祤同音,一般取名,大都会避开同音字,以示尊敬,没成想天元帝这个皇祖父对其如此看重,竟连这个也不顾了。
饶是恨得心中滴血,她们依旧妆容停妥,仪容无缺。
不乏有想要对皇长子下手的,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吓破了胆。
只皇长子景祤在上阳宫这一小阵儿,上阳宫便悄悄处理了两个奴才,被送到了慎行司。
也不知是哪位神仙,竟敢朝着上阳宫伸手,真是嫌自己的命长
看着容光焕发,姿容更胜的皇后,妃嫔们心里如同喝了黄连一般苦,却还是要扬着笑容,连番道贺。
她们已经有一月未见到皇后,连凤仪宫的大门皇太后都不允许她们踏入,遑论见人
皇太后怀里抱着孩子,笑容都要裂到耳根了,见元宵乏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就恋恋不舍地叫人抱走了。
郗齐光面前摆了一盅三丝鱼翅,她执箸夹起,却是差点掉了下去,“鱼翅跳盘,”摇摇头,“撤下去,还有这乌鱼蛋,本宫母亲最爱了,还有清蒸鲥鱼,给本宫祖母送去,她口味清淡。”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动作起来,麻利得很。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身为皇长子的外家,前些日子又得了文定公之位,现在的郗家,真可谓是鲜花着锦。
想要低调都不能。
男宾那边倒还没什么,读书人最是清高,便是有心攀附也不会太过露骨,有份。
女眷这里,不是这个说郗老太太有福高寿,就是那个说盛氏的头面精巧,衣裳花纹新鲜。
婆媳二人虽不胜烦扰,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场宴下来,脸都是僵硬的。
散了宴,她们二人便被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凤仪宫,与郗齐光闲聊着家常。
“我就料到了,殿下一定会为咱们婆媳两个再开一桌,您看不假吧”盛氏一脸笑意,拊掌道。
郗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漾开了丝丝笑意,“你倒是个算子”
郗齐光微微摇头,满是欣喜,“祖母母亲快坐下,适才我坐在高位上,就看着那些人在那里和你们套近乎,宴席上的菜式虽不大用,可你们却是连用都没有用一口。”
浣春连忙上前,一一报着,掀开盖子,“这是火腿煨肉,还有油灼肉,银针鸡丝,斑鱼羹,虾油豆腐,素烧鹅,糖醋茭白,鲜蘑菜心,鸡汤面筋,煨鲜菱”
“哎哟可别念了,”盛氏抬手打断,“不过三人,怎么上了这许多菜式太过抛费了些。”
“分例而已,再者,祖母和母亲难得在凤仪宫留膳,底下的人也是卯足了劲儿表现,且今日大宴,不缺食材,再多也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