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宋婉仪的绿头牌撤了, 可报给了敬事房”
浣春垂首,唇角微微勾起, “回殿下, 之前吴总管就已经找人去传话了,敬事房那里立马给撤了下来。”
郗齐光扶了扶鬓边的玉簪,语气满是轻快, “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 皇宫会教她如何做人, 如何做妾。”
规规矩矩的不好吗非要她出手,弄得头破血流,才肯老实。
一个月的禁足,又哪里够呢
果不其然,还未到午时,上阳宫的申饬就下来了, 通篇指责宋婉仪不敬中宫, 毫无为妃妾之明,最要紧的是,皇太后又把她的禁足加长至半年,绿头牌撤掉。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份儿来自皇太后的申饬, 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儿,叫宋婉仪给赶上了
这一下子,谁还管圣宠不圣宠的, 里子面子全没了
得亏是她在禁足,不然,这都得抱病休养一段时日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宫中捂着嘴偷乐呢
魏伊魏嫔的确也是容貌秀美,可比起宋婉仪,还差了那么一点子味道,令人乏味。
主要是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实在是太多了,且性格扁平,千篇一律,没有丝毫的新意、令人惊叹之处,不免乏善可陈。
而韩嫔呢,建昭帝素来厌恶她们一家,自是不愿踏足。
况且有着郗齐光珠玉在前,其余的宫妃不免都被衬成了鱼目。
唯有一个宋婉仪,放得开,容貌亦是上乘,如芙蓉泣露般,郗齐光不舒坦的那几日,自然大都是分给了她两三日。
即便只是两三日,也使得她在一众宫妃中脱颖而出。
“皇太后她一如既往地待我这般好,好人倒叫我做了,黑脸全都是她来唱,惹得多人对她心生怨怼,想一想,还真是对不住她。”
“皇太后拿着您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哪里受得了您为了全他人体面委屈自己这不就是来给您撑腰做主了吗您可莫要辜负她的一番苦心才是。”
郗齐光逗弄着哼哧哼哧一直努力翻身的儿子,情不自禁乐了出来,双手拍的啪啪响,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快点,翻身啊,娘在这里呢”
“来来来”小家伙体力不支,翻了一半儿,又倒回去了,嘴巴瘪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真该叫皇太后看看他这副样子,真是可乐像一只四脚朝天的小王八,怎么都没办法翻身”
“你又逗弄他”建昭帝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还说人家是小王八,也太过分了”
待他着眼厚厚厚厚的毯子上,四脚朝天、伸胳膊蹬短腿儿的儿子,默默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还真像一只翻不得身的小王八。
轻咳两声,“今儿宋婉仪对你不敬,你怎么这般轻易就饶了她去身为妃嫔,每日晨昏定省乃是她们的本分,且梓潼你怜上恤下,她们每日更不必早起,还有余暇用个早膳,这都不来,实是过分至极,你怎的就禁了她一个月的足”
郗齐光摇头,“宋婉仪本就是最近入宫的新人,还未站稳脚跟,位分更是不高,对她来说,若是罚得重了,难免日后立足不易,且宫中宫人向来捧高踩低,屡禁不止,若是时日长了,还不知被搓磨成什么样子,请安迟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实话说,宋婉仪迟迟不来,臣妾初时心中的确生气,毕竟臣妾并非圣人,胸怀坦荡,可再一想,也是难免,她年纪尚轻,性子自傲一些也是正常不过。”
“我本就没有比她强到哪儿去,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投胎的技术好了一点,压在了她头上,她心有不平,也不是很叫人意外。”
建昭帝偏听不得这话,握住她的手,一边费劲儿翻身的儿子都不管了,“她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从本质上来讲,你们二人就是不同的,你秉性坚韧,且又有手段加持,聪慧的头脑,纵是境况更为糟糕,你也能让自己活得更好,”说罢又摇摇头,“可宋氏不一样。”
“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就是依附他人而生,如同菟丝子一般,且欺软怕硬,你二人,真的毫无可比性。”
郗齐光定定地看着她,嘴角笑容越发大了,面上的愉悦掩都掩不住,促狭道“原来,我在皇上面前,竟是这样的印象,可真是令我吃惊,也太不容易了。”
说着,她还作了西子捧心状,实在俏皮,令人忍俊不禁。
建昭帝见了,也忍不住笑,“好了,都是孩子娘了,做什么这般促狭真叫人拿你没办法”
一边的元宵努力想要翻身,一张嫩白的小脸儿都憋红了,还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企图得到来自旁边父母的关注。
只可惜两人没有一个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