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节(2 / 2)

大祭司 老肝妈 2356 字 3天前

教堂、街道、古堡,像是积木般四分五裂,又在瞬间拼接成一块块镜子,铺在了活人的脚下,还封闭了四面八方。

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他们的脸,每一张脸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恬静的,有狰狞的……喜怒哀乐,是他们藏在内心的模样。

贝尔塔被裹成了心脏的形状,而劳拉高高地悬浮在半空中,长长的头发像是血管,扎入“心脏”的缝隙处,无数面镜子在她身边飞旋,暴涨的力量浩瀚如海。

纪斯一叹:“可惜了。”

“可惜了……”另一端的祁辛黎站在一块镜子上,眯眼远眺,“就像中洲失去了曾梦楚,北欧也失去了她。”

她们都是先觉醒再堕落的强者。

当初的曾梦楚刚堕为妖魔,就能一战四不落下风。眼下这位不知何时觉醒,但堕落的时间一定很长了,虽说论武力比不上觉醒者,但她的手段诡谲,似乎很擅长精神方面的攻击。

事实诚如祁辛黎所料,劳拉的维度譬如凶兽的胃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什么吸血鬼、狼人、异形,尽数消失了。唯有镜子照出了他们的脸、手、脚,多面飞旋重叠,融合成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苍穹倒映着他们的身影,而“身影”化为实像,从穹顶爬了下来。

大地照出他们的面孔,那“面孔”也爬出了镜面,伸出的手抓住了他们的脚踝。力量、威压、能力,几乎与他们一模一样!

太草了!相当于他们不仅要和自己打,还是被群殴的那个?

祁辛黎打开了队伍通讯:“冒昧地问一下,到底是谁激怒了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这位人才切磋一番。”

沈云霆:“站在最前方的似乎是纪斯……”

“哦,那没事了,忘掉我刚才说的话。”祁辛黎挂掉了通讯,抬脚重重踩下,一把踩爆了镜像的头颅。

镜面在他脚下裂成八片,结果每一片都爬出了一个他。

祁辛黎:……

形势陡然翻转!都说人最大的对手就是自己,这话诚不欺人。镜像的能力几乎与他们一致,还特别了解他们出招的套路,打架就像是照镜子,这还怎么打?

“城哥!你不要变成龙啊!”姜启宁大吼,“要是冒出来几条龙,我们干不掉的!”

只是,司诺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启灵魂图腾。

当拉基的战斧甩过,脊椎链缠过镜像的战斧,凝成了一个大团。他连扇带踹地击退了镜像,大力转过战斧朝劳拉处甩去,却被一面巨型镜子半路拦截。

但听得噼里啪啦碎响,大镜裂成无数碎片,没块碎片中爬出了……

轰隆!翠色植物拔地而起,密集的枝叶封住了镜面。俞铭洋的藤蔓掀翻了地形,恰在此时,司诺城一跃而起,逼近劳拉身前。

飞旋的镜子碎片切开了藤蔓,即将扎向司诺城的咽喉。

在他身后,无数个“司诺城”从地面跃起,那些手化作长长的碎片,即将扎入他的后心。

天地、前后,都是镜子。司诺城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动作连成片,时间仿佛凝滞下来。

他“看见”劳拉周遭的镜子会回拢,他“看见”会有三个自己封住进攻路线,他“看见”这片世界分泌出了酸液,腐蚀了俞铭洋的植物。

“嗤啦!”镜片擦过邵修的脸颊,带出一缕血。

司诺城“看见”劳拉取过这片镜,蘸着邵修的血在人皮纸上写下了咒言:【他变成了一面镜子,被他的朋友打碎。】

一秒很短,也能很长。无数信息汇入他的脑海,司诺城当机立断凝出长刀,趁着镜像还没复刻他的技能时,干脆利落地切掉了它们的脑袋。

接着,他猛地甩出一柄长刀,击溃了回拢的镜子。单手一抚,万缕金丝撑开桎梏,为他开拓出一条直达劳拉的大道。

金丝封住镜面的那秒,长刀化作弓箭,司诺城拉开了一支!

嗖——

箭矢去势不减,冲破了一重重障碍,击溃了一张张人皮纸,直接刺入了劳拉的心口!强大的贯穿力道,让劳拉整个后背躬起,她蜷缩身体环抱自己,神情因极度惊骇而万分扭曲。

她的竖瞳瞪得很大:“你……为什么……”能靠近我?

似是知道她会说什么,司诺城道:“在你被我激怒的时候。”

他转手又搭起一支箭:“不巧,我涉猎的范围很广,因为麾下有影视公司,偶尔也接触过三四位业内最出色的编剧。”

“你们,是自成一个世界的人。”

司诺城缓缓道:“即使那几位生活优渥,从来顺遂,他们也会下意识地排斥别人干涉他们的个人空间。除非他们自愿打开心防,否则谁也无法进入,而你也是如此。”

“但比起他们,你更棘手。”

劳拉的精神世界坏掉了,而且坏成了实像。作为一名觉醒者,司诺城深知潜意识的厉害之处,只要有一丝意念不灭,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想要彻底消灭一只以“意念”为能力的妖魔,必须激怒她,让她露出破绽,再击溃她一直坚持的东西。

唯有如此,她的信念灭了,才是真正的死亡。否则她就会像这座城的怪物一样,不断复活。

“哈哈哈哈哈!”劳拉笑起来,她张开双臂,露出心口的黑洞,“真是遗憾,我没有心!上帝在制造我的时候,一定忘记加入这个零件了!”

“我演得像吗?”她张狂大笑,世界在为之颤抖,“你以为伤到我了吗?你以为……”

突兀地,她的瞳孔骤缩。

箭矢击中了她的心口,没错。但箭矢没有射穿她的身体,而是消失在伤口之中。

那支箭变成了细碎的能量,顺着她身体的创口延伸到四肢百骸,就像这方空间里碎掉的镜片,在一点点切割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