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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表面上看去,和平日里的声音差别不大,听不出喜怒哀乐来,实际从她最后略带绵软起伏的尾音中能听得出,小姑娘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怎么了?”
陈舒走到门口,看着小姑娘挎着她的日龙包,脚步比往常略快些,他不由关心问道:
“毕业答辩不顺利吗?”
“搞砸了……”
“怎么搞砸了?”
“就是我答辩的时候……”小姑娘走到他身边来,与他面对面,一五一十的说,“有个老师问我问题,我觉得他问的问题有些愚蠢,我就不想回他。我就不说话,就看着他。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就过了好久都没人说话。”
“emmm……”
陈舒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好像有些忽略对小姑娘这方面的培养了,当然了,也有她自己性格和天生血脉的原因,但无论怎么样自己这个家长还是应该负起责任来的。
只听小姑娘软软的说:“他们肯定以为我答不上来了,我答辩完后,都后悔死了……”
一边说,她一边往左右瞄。
看清清有没有在偷听。
可是她却看见了一个老爷爷。
“!”
这个人怎么没有声音的?连她夜人天生的警觉都没有作用!
小姑娘顿时警惕起来。
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不会啊!老师们知道你的水平,也知道你的性格,他们肯定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陈舒看着小姑娘,心忍不住的变软了起来,“这只是一件小小的错误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反倒是你应该庆幸它让你这次论文答辩变得特别起来。”
“嗯?”
小姑娘仰头,直直的看着他。
一时间表情像极了桃子。
“因为如果不是这点错误,它就是一场平平无奇的论文答辩,等很多年后……可能是几百年后,也可能是几千上万年后,那时候它大概率已经从你的记忆里消失了。当你再回忆青春的时候,很可能不会记得几百几千年前的这场论文答辩。但你犯过一次深刻的错误,再回想的时候,这里就不是空白的了。”陈舒穿着围裙,对一脸认真的小姑娘忽悠着,“那时候你会笑着把它说出来的。”
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新圣则露出了笑容。
笑容意味深长,内心亦感触不已。
事实上他就已经活了上万年了……
在宇宙穿行过程中时间变得混乱,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还休眠,他也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对他而言年轻实在是一件遥远的事了,活得太长,以至於记忆也成了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
甚至於它的珍贵已经不在於它给自己带来了多少快乐或痛苦,让自己曾经得到了什么或失去了什么,时间将很多东西都漂洗得褪色了,它的珍贵只在於它的存在。
无论是因为什么。
还能想起,就已经一件珍贵且美好的事了,它会奢侈的在茫茫空荡的记忆里闪着光,如漆黑夜晚天幕上稀缺的星辰。
新圣对此感触很深。
事实上哪怕被尊为圣人的他,年轻时也是犯过错误,做过蠢事、吃过亏的。可到了生命的黄昏,岁月早已让自己与自己和解了,於是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不再因此而懊恼,不再因此而悔恨,不再因此而羞愧,或是困扰,只剩下能让人回想起来感怀青春、会心一笑的东西,只剩下单纯的证明自己活过那段时光的标记。
此前宁清给他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
这些记忆实在模湖又细碎凌乱,哪怕每个片段也都只有结果而没有感悟体会,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主体位面的自己会在最后的时光中和这个年轻人相处得如此愉快。
“而且我偷偷告诉你。”陈舒凑近潇潇,小声说道,“到时候你上新闻了,他们会把这一段剪掉的。”
“!”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
心里好受多了……
随即看向这个老爷爷,微皱着眉,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
“他是谁呀?”
“新圣,快问好。”
“哦!”小姑娘面色陡然严肃了一点,认真鞠躬,“新圣爷爷好,我是潇潇!”
“你好啊潇潇。”
“你好!”
小姑娘又说了句,便转身走了,酷酷的,准备先去把挎包放好。
脚步轻快了些,心情也好了些,
直到转角遇到姐姐……
小姑娘当即一愣。
在愣神间,脑子里迅速闪过一段话,是姐姐的声音:“刚才说的我全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