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庄袭固然已经确定自己对左缨不会再放手, 但那25点好感值依旧如骨鲠在喉一般,叫他不能不在意。另外, 他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会报以慎重的态度, 谋定而后动。

所以他必须知道左缨对于其他人的好感值是高是低, 通过对比来深入了解她, 这相当于一个信息收集的过程, 而且足够直观和准确,这样他才能更确定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但他看到了什么

0

怎么会是0

庄袭愕然地望着苏心笛头顶,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难得的失态, 左缨当然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吗”他盯着苏心笛看什么

苏心笛头顶的数字慢慢地溶解了一般地消失了,她和左缨之间的那根线也消失了, 庄袭收回目光, 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余光搜寻到在厨房那边忙碌的刘婶,默默地在左缨和刘婶之间也牵了一根线。

或许刚才只是误差或者例外

左缨和刘婶关系还不错, 认识的时间也比认识苏心笛要早, 总不会是0了。

他注意着刘婶的头顶。

然后他再次看到了一行同样的绿色小字左缨对你的好感值0。

庄袭“”

他又试了那天帮苏心笛接骨的那位老大爷左缨对你的好感值0。

试了最常向左缨讨糖吃的一个小孩,依旧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男女老少都齐了,结果却一模一样,要么就是这个好感值道具坏了,要么, 这就是真实的结果,她对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好感。

庄袭目光微微闪动地看着左缨,心想, 不,或许并不能说没有任何好感,而是对于她而言,她内心对好感的定义和常人恐怕不太一样。

他想到了她对自己的那25点好感值,那么寒碜的一个数值,但有了这四个0作对比,却叫他此刻心脏博动都快了几分,胸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充进去,接连数日的不甘失落冷意瞬间被扫荡一空。

左缨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就这么不说话,目光却越来越亮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这样一声不吭地定定盯着人看很吓人吗

就好像教导主任巡视班级时忽然盯着某一位学生一直看,让人心慌气短害怕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被揪住了。

可她没做什么啊

她往后稍退半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庄袭轻轻眨了下眼,神情有些怔忡,像是被提醒而回神了一样,然后他微微地晃了一下,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

左缨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想扶他,但又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而又局促地收回来“你怎么了”

她伸手在他眼前摆了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庄袭轻抚额头,晃了晃脑袋“我好像有点发热。”

左缨一惊“怎么会发热”哪怕现在逐渐出现了不少药物,但生病还是一件很严重、很让人担心的事,她也顾不得触碰不触碰了,抬手摸了摸庄袭的额头,果然挺烫的。

“你发烧了,吃过药了吗”她立即从个人背包里拿退烧药,一边问“是着凉了还是在副本里淋了雨什么的还是”

她突然停住动作“你身上的鞭伤愈合了吗”

庄袭慢慢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又茫然。

简直就像烧糊涂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差,并且从刚才起就眼神直直的傻傻的。

“你”左缨看了看他身上,衣服穿得结结实实的,她也看不到鞭伤。

她四下找了找,杨庆不在,哦,他刚才出去兜风去了,骑着她的自行车,说是要享受一下久违的飙车乐趣。

左缨拉着庄袭的手臂,把他拉到他的安全屋前的座椅下坐下,把黄色的退烧药丸倒到他手里,又拿了瓶矿泉水,双手捂着迅速加热到温热的程度,拧开盖子给他“先吃药,你身上的伤有继续上药吗”

庄袭听话地服用了药丸,抿了抿沾了水的嘴唇,似乎是清醒了一点,他语气略带心虚地说“那副本里不能开背包。”

那就是没上药喽

整整两天没上药,伤口能长得好吗

“你不是还有个有治疗作用的戒指吗”

“戒指也不能用。”

那你还一头扎进那副本里受伤的时候就该好好养伤,因为你不能确定你将要去的副本有什么限制。

左缨无语“那你别坐着啊,快去上药。”

庄袭没动弹,只是抬头看着她。

左缨又来,看她干嘛不过和刚才直勾勾的眼神相比,现在的就软和多了,像一只软毛小动物,就是有点傻。

左缨的语气也不由自主放软了些“杨庆不在,我找别人帮你上你和谁比较熟悉”

庄袭就垂下眼帘,一言不发,默默地站起来往屋里走,左缨怔住,这慢腾腾的沉默背影,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怜落寞呢

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心想这么大个人,上个药不至于弄不好吧但另一个声音说,他背上还有伤呢,没人帮忙肯定不方便,而且他还发烧了呢,又伤又病,更需要帮助啊。

左缨撑着脸颊,一手在下唇上无意识地抠抠抠,心里做着斗争,她回头看了看虚掩的门,眼里闪现刚才他垂下眼时那长长的睫毛,还有脸上不容忽视的失落。

哎呀,受个伤发个烧而已,怎么感觉一下子就脆弱了呢一定是因为长得太好看,美人受累和一个糙汉子流血流汗,那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视觉效果啊。

但是她心里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简直像做了见死不救的坏事一样。

最终她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庄袭,需要帮忙吗”

没有应答,她说“我进来了啊。”

她推开门。

庄袭的安全屋里摆设很齐全,但也很简单,颜色很单一,不像她,被子枕头什么的喜欢用暖色调,墙上有挂钩挂衣服,桌上还有杯子、花瓶什么的,还有毛茸茸的室内拖鞋和抱枕,她喜欢尽可能把住处弄得温馨舒适。

在庄袭这被子都是黑灰色的,多余的装饰一概没有,整个就很冷清简约。

他此时坐在桌边侧对着门口,衣服已经脱了,露出冷白色的上身。

左缨侧了侧脸,因为他是侧对着她,第一眼倒是没看到他身上的伤,但她下一刻扫到了被随意堆在桌上的衣服。

最上面是一件白色的秋衣,而衣服上竟然有暗红色的血痕,而且不止一道。

左缨目光一凝,几步上前看清了庄袭的后背,一条斜斜横跨过大半个背脊的鞭痕,肉是暗红色夹杂着灰白色的死肉,整个流水流脓,伤口边缘看着还算完好的皮肤底下,都肿胀了起来,似乎是烂进去了。

左缨完全愣住了,再扳过庄袭的肩膀一看,前胸三道鞭伤也是一样,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左缨又惊又气“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是那药不管用吗那你早说啊”

左缨夺过了他手里的那罐药,紧皱着眉看了看“这个先别用了,等我上线后去问问,你先吃药吧”

庄袭握住了她的手,左缨停住,庄袭抬头看着她说“不是药的问题,药很好,当时涂抹上去就有见效。”

“那你还”左缨明白过来了,不是药的问题,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你到底去了什么副本,又做了什么,两天就搞成这样不对,不止两天吧,在外面是两天,副本里呢”

不等庄袭回答,她看了看他的伤又说“这伤不能简单的处理了,我去问问有谁懂这个的。”

她说着要走,庄袭拉住她不让她出去。

“这里没人是医生,唯一一个只会接骨正骨,管不了我这样的伤口。”

“那好歹也是沾边啊,总比我们这种外行懂。”

“那我也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