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宣德帝之前派他去小儿子的别院搜查,这会儿定是有了消息。
权公公低头走了进来,跪下道:「回皇上,老奴领人赶过去时,殿下身边的小钱子扭头就往殿下内室跑,翻出一包药粉欲吞下去,老奴及时阻拦,抢了一半出来,至於小钱子……现在也昏了过去。」
说着递上一个瓷瓶,「剩余的药粉都在这里,请皇上过目。」
「不用了,交给潘……」宣德帝说到一半,又生生顿住,看看昏迷的太子,再看看依然一脸倔强的小儿子,良久才沉声道:「暂且关押小钱子,不得走漏风声。你将药粉送到潘院使手中时,告诫他嘴把严些。记得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治不好太子,或是药粉的事传出半句,朕都会要他们的命。」
权公公懂了,皇上是想保住衡王,坚持太子是染了怪病。
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太子能不能醒来谁也说不准,一旦太子救不回来,皇上就只剩两个儿子继承皇位了,那是选一直不受待见的秦王,还是宠爱有加的衡王?
答案显而易见。
权公公恭敬领命,倒退着出去了。
宣德帝目送他走,视线挪到萧逸身上,冷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交出解药,朕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否则就算朕为了你母后为了大局保住你,你也休想过得安生!」
萧逸在听说小钱子的举止时就明白了,他是被人陷害了。
谁会陷害他?
平白无故替人背了黑锅,萧逸顿时怒不可揭,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门外指责道:「父皇,儿臣屋里根本没有什么药粉,一定是小钱子陷害我!还有上次儿臣进宫抢婚,也是听了小钱子的挑唆!父皇,这些肯定都是秦王的人,一定是他,他一早就在为今日谋划了!」
「你是说,当年他故意装病?」宣德帝盯着他问。
萧逸激动地点头,「就是装……」
话没说完,宣德帝一个巴掌朝他飞来,萧逸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嘴角流了血,脑袋里嗡嗡作响,萧逸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父皇……」
「你以为他是神仙?」因为太过愤怒,宣德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阴狠恐怖,「他从小幽居,身边只有几个太监,他从哪里得来如此厉害的毒.药?他又有什么本事在太医都对他束手无策时救活自己?朕是不喜他,是偏心你们,但朕不是傻子,还没傻到什么罪名都往他头上扣!」
脑海里闪过长子离开前悲凉的眼神张扬却苦涩的嘲讽,宣德帝再也不想看小儿子,负手离去,快出屋时回头,语气充满了失望,「他是你亲二哥,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自己拿出解药,别逼朕动手。」
说完再不留恋,负气而去。
萧逸呆呆地站在那儿,站着站着,忽的笑了,荒谬的笑。
他第一次聪明了一回,然而父皇不信他,他宁可信那个暗中谋害他们兄弟的萧元!
父皇不信他,他该怎么办?
萧逸的目光,终於落到了昏迷的兄长身上。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兄长彷佛只是熟睡的脸,忽然害怕起来。
二哥,他还会醒来吗?